“你不懂……”卫婻感叹了一句,沉默了片刻又笑着道,“算了,替三郎报仇还要指着他呢。”
傍晚过后,叶宝葭陪着卫婻在紫云宫内走了走,这些日子卫婻的病虽然已经大有起色,不过病去如抽丝,总还有些乏力、咳嗽、畏寒之症。一阵夜风吹来,叶宝葭连忙走上前去,替卫婻系上了薄披风:“长公主,小心身子。”
看着那双小手在她的胸前打着结,十指纤纤,白皙的皓腕上翡翠镯子晶亮柔润,十分漂亮。卫婻看着看着,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宝葭,这镯子……是陛下赏你的?”
叶宝葭点了点头,十分头疼:“是,陛下还说了,不准我取下来,这若是磕坏了,可就辜负陛下的美意,我整日里连事情都不敢做,不方便得很。”
卫婻心中一动,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妹妹来:臻首娥眉、柔美清婉,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的弟弟,她了解得很,向来对女子不假辞色,却居然会屡次留意到叶宝葭,还赏了她这一只稀世的玉镯。
难道,卫简怀对叶宝葭有心?
可惜,听说她已经许了人家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儿郎这么有福气,得了这么一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卫婻颇觉遗憾,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对你倒也不错,他日若是有机会,你替我劝他一劝,他这阵子……也过得不好。”
“陛下怎么了?”叶宝葭想起那日入宫时撞见满眼血丝的卫简怀,不知怎的,心中一紧。
“悔了吧,”卫婻淡淡地嘲讽着,“三郎在时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三郎真不在了,他才知道那是一生中再也难得的良师贤臣。”
两人一路闲聊着,说了好些谢隽春从前的趣事,等回到宫里天色已经暗了。
毕竟是久病初愈的身子,卫婻有些疲惫了,早早地便上了床,叮嘱叶宝葭也早些去歇息。
替卫婻吹熄了蜡烛,叶宝葭一路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今日是落绯领人值夜,这些日子叶宝葭对卫婻尽心尽责,让琉紫和落绯分外感激,见她出来,落绯连忙迎了上去:“十姑娘,辛苦你了,要不要我叫人去取些瓜果消消暑?”
叶宝葭倒也有些嘴馋,这几日陪着病人吃得清淡,日日闻着药味,嘴巴都苦了:“那便劳烦姐姐了。”
“十姑娘你且去前厅等着,我吩咐人给你送过来。”落绯笑着道。
前厅的灯还亮着,叶宝葭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刚踏上台阶,便见厅中桌案上摆着几叠小菜、一壶酒,前面盘腿坐着一个人,眉头深锁,脸色阴沉地自饮自斟着,正是卫简怀。
叶宝葭心中“咯噔”了一下,猛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这是瞧见什么洪水猛兽了不成?”卫简怀斜靠在桌案上,目光冷冷地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