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问名、纳吉……亲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殷盈舍不得女儿,和老夫人商量了一下,把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及笄之后,叶宝葭也乐得在家中多享受些待嫁时光。
虽然秦桓斯文温润,是个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以后想必也会如他所说,是个体贴的丈夫,可要离开朝夕相处的家人步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再次去熟悉面对秦府那样一个大家族的家长里短,还是让叶宝葭有些头疼。
倒是秦桓,这订了亲了,他便要避讳着些,再也不能和从前一样毫无忌惮地往侯府跑了,佳人再也难得一见,只好托叶慕彦鸿雁传书,写了几封信过来倾诉衷肠。
不得不说,这秦桓的文采惊人,几首情诗写得缠绵动人,字字句句未吐一字情爱,却将那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让叶宝葭忍不住手痒,想着也卖弄地应和上几首。
当然,这只是心头想想罢了,若是等若干年后,秦桓能一如既往,那她说不定会卸下心防,将上辈子的事情当成一桩趣事,在茶余饭后聊上一聊,也说不定会和秦桓煮雪烹茶、行文作画,成就一段夫妻琴瑟和鸣的佳话。
没过几日,天气日渐暖和起来了,朝廷为了招揽人才特开的制科终于在春暖花开的四月开启。
前几年,北周和南陈有过一次大战,死伤无数,又经历了废帝的内乱,人才凋零,为此,元朔帝卫简怀在去年的常科之后,特意在今年开设了这次制科。
制科所有的环节都和常科一样,所有因为各种意外未能参加去年春闱和未能高中的举人都可再次入试,另外还为没有参加过各郡秋试的读书人特批了名额,凡是有当朝三品以上官员和一代大儒共同推举的,可以免试入试。
春闱一共三场,每场三日,考生一律进入贡院,关在数尺见方的号房中没日没夜地做题。武宁侯府有两位考生,这全府上下一个个都求神拜佛,跟着心神不宁了九日。
殷盈自成亲以来,便没有和叶齐宏分开这么久过,又担忧叶齐宏在里面的状况,这几日下来,整个人居然都瘦了一圈,唬得叶宝葭每日都不敢离开半步,只是陪着她说话解闷。
到了第九日下午,殷盈早早地便和叶宝葭一起到了老夫人的荣华堂,申时便是春闱结束之时,从贡院到侯府坐马车只需小半个时辰,这叔侄俩马上便该到了。
果不其然,申时刚刚过半没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到片刻,那叔侄俩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叶齐宏一身青衫,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渣,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依然奕奕,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殷盈,两人四目相对,殷盈的眼眶骤然湿润了。
“劳母亲、兄长、嫂嫂们操心了。”叶齐宏撩袍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身后叶慕彦也跟着跪了下来。
叶慕彦的白色锦袍上都灰了一层,束发多日未曾打理,看上去憔悴了一些。
叶宝葭忍着笑,无声地开口问:怎么样?
叶慕彦傲然一笑,好像在笑话她:这还用得着问吗?
“起来,都起来。”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我儿、我孙儿有出息,那老家伙在天上看着呢,日后我若是去了,也好向他有个交代。”
叶齐宏这才起了身,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的娇妻:“娘,这几日下来,我这衣衫只怕都要发臭了,劳烦盈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