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尽是些长舌妇!意儿可是祖父最聪慧玲珑的孙儿了。”洛忠清眉头皱起,不悦道。
“那祖父怎知荣成玦不喜孙儿?祖父可曾细想过,那神医为何偏在今日出现?偏还不让我嫁?况且,祖父怎知那人就是神医东方匡吗?”
洛锦意咬了咬牙,强忍着口中的真相,“倘若他是个假的呢?”
上辈子,她在出嫁前听闻,与她定亲的衡王五公子荣成玦不喜女子,喜爱同男子寻乐子。
便是怕极了,祖父做主不让她嫁了,便欢喜地顺着祖父的意思,成婚当日拒了婚事,让衡王府颜面尽失,与洛家结了仇恨。
今日,她又怎会再痴傻。
“祖父最是明智,应是知道,今日这般特殊,大小的客人不久就要上门,那东方匡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大婚当日一早,怎不会是预谋已久?”
洛忠清清明的眼眸愣了几分,眉头紧锁,猛地看向似乎多长了几寸的孙女。
“你自小懂医,觉得他医术如何?”
“他虽与传闻中的东方匡样貌相像,方才给我诊治,却手法生疏,医术不及半分。”洛锦意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都说神医东方匡是白发老翁,可她却见过,真正的东方匡不过是少年白头,一副弱冠模样。
“当真!”
洛锦意重重点头,还未等她再次开口劝说,洛忠清便似想到了什么,面如土色,眉头紧锁,唤来了下人,附耳吩咐了什么。
再转过身子,洛忠清已然按捺住了方才黑极了的脸,轻声安抚起了孙女,让她好生装扮,便带人匆忙离开。
望着祖父离开的身影,洛锦意湿润的眼眸多了几分清明,眼波流转,扶着胸口轻咳了几声。
那人害了她洛家老小,害了她一生,今日势必不会让他逃脱。
怎么罚他好呢?
“姑娘可是又难受了?”熟悉的担忧询问声。
洛锦意目光当即落在了身旁依旧青葱可人的丫头身上,瞳中尽是恍惚,月枝,是陪她一同长大的丫鬟,当初代替她死在了官府的追捕中……
许久,洛锦意找回了声音,仿若平常地让月枝过来,在她的耳边吩咐了一句。
月枝似有些错愕,却还是听从吩咐地说了一句:“是。”
月枝丫头刚出去,就迎面来了个身穿华服的妇人。
“哎哟!听公爹说不让你嫁了,可是让二婶又惊又喜!我可是舍不得你,大哥大嫂去得早,你这般嫁了,岂不可怜。
洛锦意刚满十岁,父母接连去世,洛家大房只剩下两个孩子的事情,是人人都知道的。
洛锦意抬眸看去,眉头不自觉锁紧,深深地看了二婶李若梅一眼,脸上的轻笑没能掩住眸中的厌恶。
“二婶糊涂,有祖父疼爱,叔婶爱护,今日我自然欢喜嫁人。”
李若梅依旧没有罢休,苦口婆心地规劝着。
“你怎能嫁?他虽是皇孙,可他生母卑微,也不是个受宠爱的,往后你过去不知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更何况他不能人道……不是说好了,到时候二婶给你相看更好的儿郎……”
“二婶慎言!再这般说我夫婿,休怪我翻脸。”未等李若梅将话说完,洛锦意便面无表情地打断,说了一句震惊众人的狠话,弄呆了李若梅。
“都愣着做甚,还不赶快唤人给我装扮,待会儿迎亲的来了,慌的可是你们。”洛锦意唇角勾了勾,瞥了一眼镜面,转身吩咐身边的贴身丫头,连看都没看李若梅一眼。
李若梅这般兴师动众,计划谋算,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洛锦芳罢了。
她是千想万想,呕心沥血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衡王府。
一众心腹丫头听了吩咐,当即忙碌了起来,个个手脚利索,宽敞的闺房便拥挤了起来,全然未顾蒙了的洛府二夫人李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