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已有处置。”朱棣的语气十分平静。
在徐长吟昏迷期间,对张阿玄的拷问进行的既顺利又困难。她对掳劫徐长吟一事毫不辩解,但对潜藏北平府的目的则矢口不招。掳劫徐长吟的目的十分简单,朱棣断了她逃走的后路,于是她铤而走险的藏进最危险的地方,之后设计掳走徐长吟以作护身符。她原欲在暗中筹划几日,待朱棣将搜索范围转至城外时,便会以徐长吟为盾借机逃走,更甚而能以徐长吟交换条件或胁迫朱棣与徐达。
可惜的是,她并不了解徐长吟。纵然徐长吟是个养在深闺的高门贵女,却并非只会畏怯恐慌、坐以待毙的女子。故而,她最后自食其果。
对于赏汝嫣有否参与此事,张阿玄只是嘲讽的说了一句:一个愚蠢到错付真心的女人,我眼盲心瞎才会找她做同伙!
张阿玄否认了赏汝嫣是其同谋,但知悉此事的人却已很难相信她们没有关系,以及没有参与此事。
听悉朱棣的回答,徐达不再多言,谈论起别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朱棣送走徐达,回到寝卧,继续守候在徐长吟身边。他轻触她灼烫的脸颊,眼里一片怜爱。
倏地,徐长吟眼睫微颤,手动了动。朱棣一喜。就见徐长吟缓缓睁开双眸,眼里露出些许迷茫,但逐渐便清明起来。
“可觉哪儿不适?”朱棣柔声询问。
徐长吟侧首看向他,只见他眼圈微青,眉宇间布满了疲惫,正紧张的看着自己。她从未见他如此过,心知这几日定是让他焦了心,心头一暖,唇瓣翕动,吐出嘶哑的声音:“哪儿都不适,不过还坚持得住。淮真他们呢?”
她的脸色仍不好,但说话的气力比找到她时好了许多,语调也透着适意。朱棣记得刘良医说过清醒得越早就越好,见她如此,心终于定了定。他示意侯在不远处的罗拂去找刘良医,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端起榻几上的温水喂她喝水,“淮真和炽儿他们在武府,不必担心。”
徐长吟心里有些失落,朱棣拭去她唇边的水沫,温柔的道:“明日就会接他们回来,眼下你先照料好自己的身子,省得他们回来你又担心过了病气给他们。”
徐长吟偎在他怀里,抬首看着他微有须渣的下颚,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柔柔含笑:“你很担心我吧!”
朱棣低头看她,眼里有着内疚和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徐长吟臻首,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噘起了唇:“是呀,你每回都没有保护好我。不过,”她眼眸一弯,笑意点点,并无责备,“每一回我脱困时最先看到的都是你,这也足够了!”
朱棣眼里的自责并没有消减,他轻啄了下她的额头,象是在许下誓言:“再也不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置于危险中。”
徐长吟望住他的眼眸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舒臂揽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弯眸浅笑:“好,我等着你保护我。”
二人就这般脉脉温存了许久,直到屏风外传来一记轻咳,却是已经等候良久的刘良医。朱棣又亲了下徐长吟的脸,扶她躺下,放下锦帐,这才召刘良医近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