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徐长吟在寝卧里忧心忡忡的来回踱着,心乱如麻。她欲出府寻女,朱棣却不让她踏出东园,因他并不确定贼人的目的究竟只为抱走淮真,还是想在暗中伺机伤害她。朱棣不许她出去,自己则带着数名侍卫出了府,直至此时仍未回来。
东园上下一致认为,曼儿老实胆小,应不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若说是受了威逼利诱,府外人难能与她接触,那必然是府内人所为。会是谁?近日与曼儿走的甚近的人,朱棣已悉数盘问彻查,并无可疑。唯一让她存疑的,是半月前苏绣茵因身边婢子生病,偶然见到曼儿便让其跟随出了趟府。难道是那回出府让曼儿遇到了甚么人?不过,荆儿的证词又说,曼儿近些时候举止颇不同于往日,有时甚至判若两人……猛地,她心尖一跳,难道这个曼儿是被人假冒的?要假冒并不难,只要模样相同,便能混入东园。而能使人模样相同,易容即可做到。
辛夷!徐长吟心底头一个浮现了这个名字。她随即摇头,不可能,赏汝嫣岂会让婢女随意替人易容?不过,或许是辛夷自己所为,或许并非辛夷所为,毕竟懂得此术的并非她一人!
秦王妃娘娘时常过府来,多是嫣夫人接待的。她脑海里蓦然掠过此言,又升腾起一丝狐疑,可又说不上疑在何处。难道秦王妃知晓她知道了齐家之事,想藉此威胁她不可说出去?不对,秦王妃若是其为此事所为,只要淮真一回来,她便能将毫无顾忌的将事情上达天听,如此一琮,实在是得不偿失又冒险至极。既不是这,又不是那,突然是何人抱走淮真,又有何目的?
庭园幽幽,秋风瑟瑟,偶见几点烛光廊道心头闪烁。
王君撷睥睨眼角,扫着廊下的一塘池水,池面落下片片叶儿,荡起无尽波纹。
“娘娘与茵夫人倒是交情甚笃,连这样的忙也肯帮。”不乏嘲弄的女音自她身后传来。
王君撷并未回首,微扬嘴角,亦带讥嘲:“苏绣茵那蠢妇,一直对徐长吟心存怨怼,自会上勾。”
“那嫣夫人也对徐长吟心存怨怼了?”女音伴随着脚步声,到了王君撷身侧,尽管身形瘦弱了不少,但眉梢眼角的娇矜并不曾变过,正是高上云。
王君撷凝视着幽塘的瞳眸微缩。
“嫣夫人出的力可谓最大,若非她派了辛夷前来,所有的计策都不能成功。”高上云睨眼王君撷,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娘娘与燕王府的这二位夫人可真是同仇敌忾,默契十足呀!”
王君撷未作声。半晌,她方喃喃道:“要怪,只怪你比我幸运那么多。你受尽宠爱,我却如在冷宫。徐长吟信任欢喜你,我却处处被邓氏那贱妇挤兑污蔑。要怪,就怪你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