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肃言而道:“贫道修法数十载,此次下山游历,只为以道法助人,不求旁物。如能为贵府祛祸,亦是贫道的一件功德。”
他这番话说得正义凛然,高夫人不禁对他有了几分改观,“道长砥砺德行,实在难得。不知道长何时开坛作法?我亦好有所准备。”
沈度又掐了掐指,“明日子时一刻是良时,开坛一应之物由贫道准备,夫人不必劳心。然此前,贫道需去令千金惠折兰摧之地设下阵法。”
高夫人又听他连作法之物也自行准备,渐自相信他们并非为银财之来。她立即对左侧的婢子吩咐:“你领二位道长前去沉香阁一趟。”
那婢子脸色微白,小声应了句“是”。
高夫人神色愁倦已极,徐长吟与沈度向她告了礼,也不再多言,请那婢子领他们前去。
高小姐所居之处极是清幽雅丽,望着门额上的“沉香阁”三字,徐长吟心中暗叹:沉香、沉香,果是沉香玉殒。
“吱呀”一声,那婢子推开院门,内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竟无任何白幔白笼悬挂着,但饶是如此,那幽幽暗暗的院里仍让人有一股阴恻恻之感。
那婢子紧了紧脸色,压低声道:“二位道长请!”
徐长吟见她站在门边,只请他们进去,自己却不大愿意抬脚,心下了然,当即便故意低呼道:“师傅,方才似有一抹影子掠过。”
阴翳影动,再正常不过。那婢子却登时刷白了脸,低喘一声,连扣住门环的手也像摸着了烫热的铁铬似的,嗖地一声缩了回去,颤声低问:“道、道长,难道、难道小姐的鬼魂真的在、在里面?”
沈度知徐长吟故意耍弄名堂,配合道:“高小姐冤死,必然心有不甘,魂魄在此徘徊也不足为奇。”说着,他朝那婢子道,“可否告知贫道,小姐遇害之处是在哪里?”
那婢子不敢入院,只咽着口水,踮脚朝内里一指,吞吞吐吐的道:“就、就在小姐的闺房里。道、道长可自己去瞧瞧,我、我不大舒服。”
徐长吟与沈度悄然一笑,并不勉强她,问明了是哪间闺房,便即推开阁门,走了进去。
静静的雅阁之中,沈度似笑非笑的睇向徐长吟:“如何布阵?”
徐长吟睨他一眼,“师傅是天师,岂需问我?”
沈度一笑,徐长吟大费周章的以神鬼之事来诓骗高夫人,终得到了查探之机,不过她打算如何查起?
徐长吟在一间厢房前顿足,门扉紧闭,似乎透着阴阴寒气。她推开门扉,顿见闺房奢丽无比,想必高氏夫妇对女儿十分疼宠。阁中的陈设并未如何动过,一切如旧,似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回来,也足见高氏夫妇隐约还在期望着女儿未死。
徐长吟将幡旗放在门外,从门扉处开始细细查看。沈度不做声,在一旁凝视着她的举动。
从门边走至房中,徐长吟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物件,果是无任何发现。
高上云是在这间闺房之中遇害的。施靖仪潜入房中,意图轻薄未遂,故杀害高上云封口,最终被发现。被抓之后,高府中人当会立即来房中查看,可那时高小姐的尸身已不见,只留下血衣。若真是施靖仪犯案,他从作案自逃离期间的时间紧迫,要如何藏掩高小姐的尸身?若非他藏掩,尸身也不会自己走路藏起,难道有第三人在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