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行知没有接话,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无端为那户人家担忧了起来,看情况,得让他们快些离开,如若不然,恐生事端。
……
百鸟来朝,视为吉兆,帝心大悦,予天道书院赏赐如许,孔行知诚惶诚恐的接下,使臣前脚走,孔行知后脚到长恨亭就给扔在地上。
当今天下内忧外患,各地看似安定,实则暴.乱频发,也只有上面这不知人世疾苦的帝王还以为天下太平,盛世繁华。
吉兆?能吉到几时。
苏意放下一颗白棋,又落下一颗黑棋,对此视而不见。
他今日穿着天道书院特有的水墨白袍,发丝以白带半束着,眉目清朗,气韵卓然,柔弱不富有攻击性,言行举止皆儒雅。
“你倒是坐得住。”孔行知气笑了,“你想出的法子就是为了娶那姑娘?”
“心之所愿,有何不可?”他坦然,轻轻的抬子落子,云淡风轻之间早已掌控时局,决定胜负。
孔行知拂袖在苏意面前坐下,目光审视,终究还是敛了情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交个底。”
“老师若是相信学生便安心等着,若是心存疑虑大可自行谋略,学生不才,多有辜负。”
棋子落完,白子九霄冲顶,黑子潜龙在望,结局难测,一如眼前之人,心思诡谲,高深莫测。
未及弱冠,便可决胜千里。
良久,孔行知沉吟,“如此,便瞧着吧!”
对孔行知的态度没有丝毫意外,苏意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收入棋盒,“学生有事,需再得相求。”
“何事?”
“学生需借老师的称谓,不知可否?”当然,孔行知的绝对并不会影响苏意的决断,他看似谦逊温和尊师重道,实则,于礼法多为不屑,他唤孔行知一声老师,不外乎也是行事便捷。
孔行知看不透苏意,对他的性子却是深知一二,只说道:“随你。”
“如此,便多谢老师了。”
这句多谢,诚意有多少,也只有苏意自己清楚。
两人无话,孔行知缄默深思,苏意拾捡棋子,待谢辞找到孔行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看似祥和的画面。
“何事?”孔行知板着脸,口吻严厉。
谢辞拱手,“回院长,靖北王世子和镇南王世子打了起来,路先生无从决断,特请先生移步。”
孔行知表情严肃,念道:“顾延昭,薛邵。”
“正是两位师兄。”
“此等小事,询我作何,神仙居三月,以示惩戒。”
“是。”
谢辞退去,孔行知偷偷打量了苏意,这时候,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味道。
“打得好啊”!
四个字,说不出的畅快和舒心。
☆、百鸟引来朝
次日,傅曾青在春寒中病了,这病来得汹涌,傅老爷亲自上天道书院去请孔行知,未曾料想,孔行知昨夜便进了宫,现下并没有回来,故此,傅老爷带回的是孔行知的亲传弟子—苏意。
纱帐内,一根细线绕着女子的皓腕牵出,苏意在细线上碰了片刻,低沉了嗓音说道:“傅姑娘旧疾在身,实不能有情绪之引,多多修养即可,并不妨事。”
这番话得到了傅老爷很傅七娘的冷眼,人都咳血了,哪里不妨事,庸才。
想是这般想的,傅老爷还是带着商人式的假笑将正要拔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