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问:“上一次你送我的香,还有没有?”
“还剩了一盒。”薛静姝道。
“也一并送我吧,我这里有别的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只管拿去。”
薛静姝忍不住问:“您原先那盒呢?”
皇帝道:“已经快用完了。”
薛静姝心里一惊,她送给皇帝的熏香,若按正常用量,足能熏上两三个月,而眼下不过才二十来天,那一整盒就用完了?
她有些担忧,想了想,轻声道:“皇上,那香虽无毒性,可用得太多,只怕与身体也是无益的。”
皇帝却坦言道:“无事,不燃它,夜里睡不安稳。”
薛静姝眉心微微蹙起,“臣女斗胆,却想劝陛下一句,您的不寐之症,若不能从根源上拔除,只靠这些外力,怕是治标不治本。先前太皇太后说宫里的太医没有法子,眼瞎潘神医正在京内,不如请他为您瞧一瞧?”
皇帝没说话。
薛静姝心里迟疑,不知自己的话是不是越矩,惹了他不高兴。
好在皇帝很快又道:“我知道,皇祖母前两日也让潘神医给我看过,但他说药石只能治标,若想根治,还得看我自己。”
听他这么说,薛静姝便清楚了,想来皇帝难眠之症,并不是身体上的原因,而是因为别的事,只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她并没有发问,只道:“既如此,那臣女回去后便让人将香送来。”
皇帝点点头,“让你辛苦。”
他让一个小内监把他从前熏的香端来,足有十来样,让薛静姝挑选。
薛静姝本没打算要他的,不过等那些香端上来,奇异的味道漫在鼻尖,却有些心动了,于是一一挑起一点嗅过,倒真选了一样心仪的。
回去后她将香熏起来,一股清幽的芬芳弥漫开来,初时浓郁,而后逐渐清淡,但却一直幽香不散。
柳儿深嗅了几口,直叹道:“好香!好像春天来了,百花绽放。”
薛静姝笑道:“你的鼻子倒是灵,这香就叫百花宴。”
柳儿眼珠子一转,喜滋滋道:“许多花做的叫百花宴,那小姐,咱们做的香就叫百草香吧!”
薛静姝想了想,赞同道:“也算贴切,柳儿,那香给了皇上,咱们自己又没了,还得再做一些。”
柳儿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香盒,“皇上用得那么快,咱们得多做一点才行,我这就去买那些用料。”
她走后没多久,薛静婉鼓着脸噔噔噔跑进来,气咻咻地一言不发。
薛静姝看她一眼,和声道:“这是怎么了?又跟小茶壶一样气鼓鼓的,是谁惹了我们五姑娘?”
薛静婉转头看着她,撇了撇嘴,眼眶微红,“三姐姐,娘想把我嫁给表哥,可是我不喜欢他。”
薛静姝坐直了身子,“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