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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官司,尚未二次过堂,整个帝都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是为茶馆儿里添了无数谈资,大家常常说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激动之时敲桌叫骂,比苦主更甚三分。故此,托陆家的福,茶馆儿的生意非常好。

朝中自然也热闹,御史们不待帝都府审个好歹出来,纷纷不畏权贵的上本参奏南丰伯教子无方、陆家为恶帝都之类云云。

明湛倒是淡定,只管将奏章收下,交与内阁看,并不做出明确的指示,还说些叫人更加揣摸不定的话,譬如,“陆老八的事儿,你们别株连到南丰伯身上,又不是南丰伯干的。”

再譬如,“当然,南丰伯没把儿子教好也是错处。”

拐个弯儿,转折,“不过,南丰伯四个儿子,除了陆老八,其他都还算本份。更不必提朕的大姐夫,文韬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才学满腹,这怎么偏偏陆老八就……”

想揣摸帝心的人,给明湛搞的更糊涂了。有位御史更绝,今天骂陆老八,明儿个参南丰伯,后儿个又说陆家有情可原。

别看明湛不喜欢读写信,不过此人亦有难得的优点,他的记性非常好,将此人三本奏章摊开来,哈哈一笑,对内阁诸人道,“墙头草莫过于此了。”

上此奏章的御史羞个半死,恨不得以袖覆面,再不见人。

孙太医奉了圣命每日去给吴婉看伤。

吴婉伤的并不算重,这样的聪明人,哪个会真死呢。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唬南丰伯府,顺便得到舆论同情而已。

不过,这种说捅就捅,且捅的对象是自己的女人,也着实罕见。

金器所伤,难免要留疤。孙太医配了味消疤的药膏给吴婉,叹道,“年纪轻轻的,何苦要轻言生死。”

孙太医年纪足以做吴婉的父亲,为人洒脱,方有此多言一劝。吴婉是知好歹之人,轻声道,“若是有活路,谁愿意死呢。”

“汤药接着喝,对孩子有益处。”隔三差五的玩儿命,孩子没掉真是苍天保佑。

“太医,这孩子我不能留,请太医为我开副落胎的药吧。”吴婉柔声道,“官司打完后用。”

孙太医叹口气,提笔写下方子,对吴婉道,“越早用越好。若有用我之处,只管叫人去善仁堂找我。下面两个方子是调理身体的,落胎后亦是小月子,养好一月方可下床。”

吴婉真心谢过,命丫环送孙太医出门。

说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孙太医出了吴家的宅门,就被迎去了南丰伯府。

原本孙太医厌恶这家门风不谨,竟生养出这样不肖子弟,并不乐意来。只是碍于大驸马直接前来相请,不得不前往之。

陆文韬问起吴婉的伤情,得知已救了命回来,方放了心。事已至此,若是吴婉真的丢了性命,陆家更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不说陆老八得偿命,就是南丰伯夫人也讨不得好儿去。

所以,别以为有几个臭钱有些权势就了不起,这世上真有这等悍烈的,直接跟你玩儿命的女子。

这不,陆八爷就遭遇了鹤顶红。

南丰伯夫人更是被吴婉吓的恶梦连连,闭上眼睛就梦见厉鬼索命,数日不能安寝,再加上对小儿子的担忧,直接倒在了床上。

如今得知吴婉性命无碍,于南丰伯夫人病情的康复是绝对是一剂良药。

碍于种种官方或者民间舆论的压力,要知道,皇帝报刊每五日一期。陆家官司的名气,自然又在皇帝报刊里添了一笔。

这对陆家,虽有雪上加霜之嫌,不过这段时日,陆家被骂惯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还怕甚!

陆家比任何人都盼着赶紧结案,一个迷|奸案,吴婉又没死,也不会要陆老八抵命。

帝都府再次过堂时,吴婉亦有其他证据,陆老八无处辩白,甘愿认罪。田晚华鉴于此案情节恶劣,影响极差,直接判了陆老八二十年,流放关外,无赦不得回帝都。

陆老八当即下了大狱。

田晚华再判,南丰伯府赔偿吴婉伤害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有十万两之巨,限一月交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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