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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观众将信将疑地望向熊卞慈,却见她依旧似睡非睡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呼吸均匀,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王重木愈发焦躁:“看什么看?看不出来的!她受了内伤已经不行了!这是在死撑,其实她根本动弹不得!”
“得”字刚脱口,嘣嘣嘣,对面古筝的弦全部应声而断,数十道银光激射而出,众人的惊呼声还没落定,王重木已经坠下高台摔了个狗啃泥,浑身上下缠满针线,看上去像一只硕大的纺锤。王重木挣扎着爬起来,呸掉嘴里的泥,胡乱扯着针线,又惊又怒:“谁?是谁偷袭我?!”
裁判宣布:“王重木出局,熊卞慈胜!”
“什么?!不对不对!是我先赢的她呀!不信带她去验伤啊!她绝对活不过一个月啦!”王重木语无伦次,在裁判面前手舞足蹈,“不行我们再比过,我会隔空取蛇,还会吹气断金,我有证明文书的啊!”
裁判无奈地摇摇头,几名绿衣大汉和急救大夫冲上前将王重木按倒,就地取材用那些线将他绑了个严实,抬上马车送往疯人院。王大师杀猪般的嚎叫声洒满一路:“我的千里追魂指啊!一个月就死啊!”
望着马车卷起的滚滚黄尘,我哑然失笑,继而怅然若失,那个我曾经满怀崇敬向往不已的高深莫测的江湖忽然间变得像这尘土中的马车一般影影绰绰,轮廓模糊,而那些为天下人所津津乐道的武林传奇和侠义精神也如同王重木的神功证明文书一样,不知真假,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更不知有何意义。
又经过几番类似的较量,比武选将的结果便出来了,熊卞慈轻松夺冠。在雄壮激昂的进行曲中,兵部侍郎秦不灭和“九州桶业”驻太平州总管郭赧才共同为熊卞慈颁发了奖杯奖金和大都督委任状,此外,“九州桶业”还送上一份特别大礼:一只24k纯金马桶的一年使用权。
在一群天真活泼的孩童簇拥下,熊卞慈戴着花环站在领奖台上,眼含泪花,娇滴滴地依次感谢了皇上朝廷左右丞相组织本次比赛的兵部和太平州府在场的三品以上大员家乡八杰州从郡守到村长等一大串父母官,以及自己在成长道路上遇到过的师长和前辈,还有本次比赛的独家赞助商——九州桶业。
语毕,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官员们交口称赞,为今后多了一位聪明懂事的同仁感到欣慰;观众们深受感动,真切地体会到熊卞慈这份成功的来之不易;被淘汰的选手们自叹不如,默默掏出小本子,一字一句记下了熊卞慈的获奖感言以备日后学习改进;初入江湖的新手们茅塞顿开,暗下决心向偶像看齐,对自己从思想到**来一次彻底的清理,个别雷厉风行者当场就掏出兵器朝自己裤裆中戳去。
还有一些大侠泪流满面,不是被感动,而是因为路途遥远,他们赶到这儿时报名已经截止,结果与这样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失之交臂。虽然我不觉得错过这种比赛的报名是一种遗憾,但善解人意的丫头还是不忘安慰我:“才不稀罕!跟你的神功比起来,这些家伙都是小儿科。”
我自然不能辜负丫头对我的吹捧,当即表态:“嗯!天下那么大,除了太平州还有九个州呢,像我这样神功盖世的人,只要有能力,当个将军还不容易。”
“那还真的是不容易,”丫头一盆冷水泼来,“那九个州都是太平光景,不像太平州都督还要上阵杀敌,所以将帅之位人人垂涎,竞争相当惨烈,而且凭的可不是真才实学,而是真金白银。”
我愕然:“不会吧?”
丫头用手比划道:“都督一千万白银,总兵五百万,副将三百万,参将一百万,再往下各级将官也都是明码标价的,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我虽然读书少,但对数字还是有概念的,摸了摸身上的包袱,里面只有破衣烂衫夜壶和干瘪的钱袋,顿时识相地打消了当将军的念头,不复妄想。
太平州的精锐部队早已在弧淖城东门外集结完毕,清一色的白袍黄盔,军容严整,气势如虹,等待新统领的检阅。在等待的过程中,士兵们按照传统表演了钻火圈叠罗汉长枪锁喉钢刀砍背空中飞人单手劈青砖胸口碎大石等经典项目,展示出超强的实战能力。
作为混沌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变性人统帅,熊大都督一出现在城楼上,便令全军将士不约而同惊艳侧目,整齐的方阵霎时变成风中的麦浪。可惜大都督的行头对熊卞慈来说尺码有些偏大,无论她怎么摆弄都显得不怎么合身,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像个卖拨浪鼓的。
熊大都督打算作一番气壮山河的就职演说以挽回形象,可还没等她开口,阅兵方阵的外围忽然骚动起来,只见远处黄尘滚滚,士兵们纷纷往城门的方向后退过来。从我和丫头所站的这个垛口望下去,只见洁白齐整的方阵迅速漾开一个越来越大的缺口,就像一盆掺了黄油的牛奶,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令战斗力如此强悍的钢铁雄师溃不成军?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成千上万的士兵竟全部撤进了城门之内,一个不剩,留下城外遍地横七竖八的兵器盔甲旗帜和“誓死保卫太平州不破智虚终不还”的标语。城墙内侧水泄不通的人群唧唧喳喳,心有余悸:
“天哪!幸亏老子反应快!”
“好险,差点就完蛋了!”
“太可怕了,这城门能挡得住吗?”
我拉着丫头的手渗出了汗珠,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又是智虚国的某个魔君带兵来袭,或者是我的克星段未追杀至此,无论是多么恐怖的敌人,我都要首先保护好丫头的安全。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两手空空,看上去不是段未。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出滚滚沙尘,走过遍地狼藉,来到城墙下。这人体格健壮,从头到脚穿的都是兽皮制品,脸上抹着五颜六色的油彩,根本看不清容貌,就像个远离文明世界的野人。
他抬头看了熊卞慈一眼,没有说话,不慌不忙地走到城门边,轻轻地敲了敲门。敲门声不响,城门这一头的士兵们却如闻霹雳,尖叫声此起彼伏,竟一哄而散,眨眼间就从各条大街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群酒囊饭袋!”兵部侍郎秦不灭恨恨骂道。
弧淖城兵马总教头鱼闵知安慰他道:“大人勿忧,今日天下豪杰尽聚于此,何惧妖魔?!”
秦不灭的目光扫过前来参赛的一众江湖人士:“各位英雄,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谁去拿下此人?”
“九州桶业”驻太平州总管郭赧才也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谁能摆平这个魔王,这一百万两就归他!”
众豪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自己和彼此的本领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动。
“南海三十郎!”鱼闵知开始点名,“你们人手最多,对付他一个人肯定没问题。”
那个高个子发言人立即站出来发表声明:“我们兄弟三十人向来恪守侠义之道,从不以多欺少,这是我们做人的底线,还望大人体谅。”
另外二十九人齐刷刷响应:“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