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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循声来到这个摊位,只见地上横七竖八摆了好多只擎天猪,乍一看,和鲁天赐骑的那只没什么不同,细瞧才发现这玩意屁股上刻的是歪歪扭扭的“擎一大猪”。
丫头摸了摸其中一只的下巴:“这猪能飞吗?”
“废话,不能飞就送去屠宰场了。”小贩一眼就看出我俩不像买得起高档消费品的人,抽了下嘴角,皱着眉头推开丫头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丫头刚摸过的地方。
丫头还有更高的期望:“那这猪会说话吗?”
“那是当然,还会唱京剧呢!”小贩正准备演示“擎一大猪”的功能,广场对面忽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骚动,尘土翻腾着从高台下涌起,弥漫开来。
众摊贩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犯贱会’来啦!”
他们如同遇见洪水猛兽一般,手忙脚乱失魂落魄地四散而逃。左边一位把仿真面具往脸上一扣朝小巷里奔去,右边一位扯起裹脚布把脸一蒙蹿上了屋顶,后边一位往地上丢了三颗迷踪丸借着浓烟遁得无影无踪……眼前这位也不含糊,一屁股骑上那只“擎一大猪”,猛扯猪耳朵,“擎一大猪”嗷的一声横着冲了出去,直直地撞入广场一侧的房屋中,在墙上留下一个黑幽幽的人猪合一的窟窿。
广场上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个没来得及逃的小贩,蜷着身子呻吟不已。一大帮全副武装的人在尘烟的笼罩下横扫过来,他们分成前后两个阵营,前面的几个凶神恶煞,步伐坚定,脖子和臂膀上刺满纹身,见摊就砸,见人就打,一看就知道久经沙场。跟在后面的那些皮肤都很干净,面带怒容却不够走心,气焰嚣张却略显浮夸,步伐也不够自信和霸气,应该刚出道不久,还没得到真传,路过倒在地上的伤者还不忘补上几脚,以向观众证明自己跟前面那几个狠角色确实是一伙的。
这支队伍的头头是个皮肤黝黑长着驴脸的女人,因为太黑看不出她的年纪,其实性别我也不确定,唯一可识别的特征是微微隆起的胸部,但也可能是个热爱健身或雌激素过剩的男人。她,或者他,挥舞着一把三尺长明晃晃的尖刀,边走边指挥手下们四面出击,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驯兽员。
一位面目狰狞的光头胖子从侧面逼近,瞟了一眼地上的山寨“擎天猪”,冲我怒叱道:“胆子不小,敢私制危险交通工具!”
我遥指着远处的墙:“不关我事。”
光头胖子瞟了一眼那窟窿,当即给我罪加一等:“还破坏公物!”说着抡起手上的铁锤把旁边一位抱头哆嗦的小贩的腿给敲折了。我感到既费解又气愤,就算我破坏了公物,又跟这小贩有什么关系?要敲也应该敲我才对,简直是蛮不讲理。我不慌不忙地松开腰带,准备好好教训这群流氓。
那头头远远瞧见我在做什么动作,眼睛一瞪,举刀指向我:“干嘛!你想干嘛!随地大小便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这声音又尖又细,听不出男女,但女的应该说“老娘”,所以他应该是男的。
光头胖子对头头的意图心领神会,怪叫一声,挥舞着铁锤冲过来,迎风敞开的上衣里露出一片乾乾鞑鞑的横肉,张牙舞爪的模样既可笑又可恶。
喀嚓,哎哟!锤子重重地砸在他脚上,而他的手臂已经脱臼。流氓们都愣住了,还是头头见过世面,马上就反应过来:“哟,会气功,大伙一起上!”众喽罗应声而出,操起各种兵刃向我扑来。
我小退几步,凝神屏气,呼吸间数招叠出,立刻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汉子击飞,顺便用他们的身躯把后面的人尽数冲翻在地,晕的晕,伤的伤。有几个还想有所表现,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冲锋,又被我以最快的速度一一撂倒。
丫头连连拍手:“太帅了!”我正要谦虚两句,忽见白光一闪,同时腰间像被什么东西用力顶了一下,接着听见“当啷”一声,一柄尖刀落在左侧十多米远的地方。比我更惊讶的是那头头,他刚才飞掷一刀砍在我的腰上,竟被生生弹了出去——他当然不知道“揍死盾”的来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头头面前,刚才还威风八面的他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和小贩们看他的一模一样,声音在风中摇摆跳跃:“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轮得到你发问吗?你们这‘犯贱会’什么来头,敢这般为非作歹?”
他见我的表情明显不如他自己刚才那么凶残,便稍稍定神,小心地答道:“是,是‘泛太平州美好人居环境建设综合整治委员会’,简称‘泛建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是替衙门办事的。”
丫头哼了一声:“替衙门欺压百姓?”
“不是,不是,这些刁民天天在这叫卖,无证营业,扰乱市场,堵塞交通,制造噪音,实在不守规矩,而且明天这儿就要举办比武选将英雄会,上头命令清场,我们也是奉差办事啊。”
“人家没偷没抢,摆个摊混口饭吃,犯得着下这么狠的手?”丫头踢了踢地上的凶器,“蓄意伤人好像比你刚才说的所有罪状加起来还重吧?那按你们的方式该怎么处理你们呢?”说着,她捡起一把砍刀,漫不经心地用大拇指刮了刮刃尖。
“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是我们不对,小的们不懂事出手重了点,您大人有大量给个机会吧!”
“这个我们说了不算,得问问他们同不同意。”丫头一指躺在地上的小贩们。
头头马上命令身旁一个被撞掉门牙捂嘴哀嚎的麻子脸:“哭个鸟丧,还不快去!”
麻子脸一骨碌爬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个小贩跟前,对他嘀咕了几句,又掏出一些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小贩死活不敢拿,麻子脸喝了声“拿着”,他才忐忑地揣进怀中。然后麻子脸转过头冲我们谄媚一笑,满嘴血污看上去就像蘸了辣椒酱的芝麻烧饼。
那小贩立刻使出全身力气站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他们没关系,大侠放过他们吧!”说着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接着麻子脸又用同样的步骤取得了另外几位受伤小贩的谅解,咧着嘴哈着腰回到我们面前,双手托着三根金条:“兄弟们知错了,请二位大侠发落。”
我和丫头心情复杂地对视一眼,无话可说。心中怒气顿时变得苍白无力,不浇自灭,受害者都以德报怨了,我又何来不平?
“算了,以后老实点!”我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索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