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是见不得他这幅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恶心嘴脸,跟在他身后,拿眼睛斜瞪着他,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二里地去。
高德昌走到我面前,站定,挺挺肚子,再使劲撇撇他那中了风似的嘴,挑着两道似有若无的黄眉毛,把两个本来就耷拉的眼皮子再使劲耷拉下来,一幅终于得道升天的鸡犬样。
我站着没动,等他一路耀武扬威地走进来,到我面前三米开外站定后。掀起袍服原地跪倒,俯身对着翊旨叩首行礼…….
高德昌拿眼角瞟着我,一幅大功告成的得意样子,就差鼻子里再哼上两声了。
抖抖衣袖,亮出猪肘子一样的手腕,展开翊旨,摇头晃脑地运气,准备开始朗读。
我抬起头,不等他念出翊旨上的内容,就直接朗声说:“风天行领旨谢恩!”
按惯例,我应该说“臣,风天行接旨。”的,至少也得等他把翊旨上的内容念完了再说谢恩的。而我就这么越过中间宣读的过程,突然来了个谢恩,直接把他宣读的过程拦腰剪掉了。
高德昌酝酿了半天,本是要借宣旨的机会好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下的,可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好,却还没得手,就被我这么一抢词,给搅合没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在那里,憋得满脸通红,抖着嘴角,真要中风了一样。
我才不管他什么反应,站起身,上前,劈手一把夺过了翊旨。也不去看,卷吧卷吧当个枪杆夹在腋下,绕过他,衣衫飘飘径直往门外走去。
原本在一边站着的管家解了气,强忍着笑,凑过去,和蔼可亲地对高德昌说:“高公公,您的差事办完了,请回吧!”
我夹着翊旨,直奔皇宫。
进了内宫门,有人告诉我,陛下在御花园里。
今天是二月十五,月明如昼。我刚洗完澡,就接旨进宫,头发还没干透,索性也不梳起了,就这么披散着,是人是鬼随便人说去。
我一路走来,路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进了御花园,还没转过假山,就听见有断断续续地箫声传来。
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他,正坐在亭里弄箫。周围亭外站了一圈宫人,垂手侍立,大气都不敢出。
我轻手轻脚走到亭外,在他侧后方站定,静静听他萧声,有宫人想要上前通报,被我用手势制止。
他一曲吹罢,似乎察觉到刚才这边的动静,回转头,向我这个方向望过来。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象以前一样,随便行个礼,顺手把那卷翊旨扔在一边。转身坐到亭栏长凳上,让斜照进亭里的月光洒了一背。
亭里没点灯,他刚才就对着满地的月光在吹奏。这时月光被我挡了,他坐在黑影里,两个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脸。
坐了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