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太子殿下?”我正小心品着奶油蜜酥卷上的椰蓉,被他猛一问有点糊涂了。
“你披了人家的衣服,吃了人家的粥,怎么还问哪个是太子殿下?”竹儿急了,捉住我的衣袖瞪起小眼睛看我。好象我惹了天大的麻烦。我停下手,望着碗里的粥。
“他是太子?!”原来他就是太子啊!我轻笑,怨不得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他虽然穿了便装,但大家都说他是太子呢。看这吃的用的,哪是普通富贵人家使得起的。对了,我还听院里的伙计说,他包了东面整个一座楼呢,里里外外住了好多下人。那些名门闺秀大小姐们天天打扮好了在他楼下转悠,听说知府家的二小姐前天就跟他说上了话呢。……”竹儿什么时候兼职当“包打听”去了?!
吃饱喝足,我跟竹儿说“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竹儿问我,“也没什么着急的事,为什么不再玩些时候,不是说还有拍卖会很热闹么。”我说“该看的都看到了,也就是这样了,我又不想买东西,拍卖会不过是凑个热闹,不去也罢。我中意的那几幅作品花落谁家,将来都会有人传扬,我也不着急知道。”
竹儿不说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拿小眼睛使劲看我。
真的不着急知道么?
是不着急吧!
隐隐地,我觉得我知道,知道那几幅作品会落在谁家。
但我不想跟竹儿说。
收拾好东西到前面柜上结账,那掌柜的笑得比院子里的牡丹花还热烈。小伙计小蜜蜂似的围着我转个不停,擦桌子,掸凳子,端茶倒水上果盘,就差点要打扇捶背了。
那掌柜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可这点房钱今天就算不清楚了。弄了好半天,一个竹算盘,右手打完左手打,左手打完右手打。嘴里念念有词,打完一遍又一遍。噼啪作响,好像他算的不是我这一夜的客房钱,倒是今年国库的总收成。
我也不出声,也不催他,任他在那里磨蹭。一盏茶都快吃完了的时候,他总算打够了算盘。抬起头,报了个豆腐块大的数字出来。
掏出银子,结算完毕,我起身往外走。
竹儿提了包袱跟着我走,魂不守舍地左顾右盼,见我没半点逗留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要不要去跟那人道个别。我淡淡说不用,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竹儿很泄气,跟在背后嘀嘀咕咕地小声指责我,说吃了人家的,用了人家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多不合适啊。怎么也应该留个字条捎句话什么的啊。说得好像我是哪家的闺秀要跟人私通似的。
我停下来笑竹儿,你拿了人家多少好处,就这么着急把你家公子卖出去?!
竹儿千年不遇的红了脸,闭嘴不说了。
走到门口,有仆从打扮的一位面目端方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恭敬行礼。
“这位公子,这是我家大人送给公子的一点薄礼,望公子笑纳。”脸上堆满笑,将几卷画轴塞到竹儿手里。
“你家大人是哪位啊?”竹儿前一刻还着急怕人家不知道我要走了,这一刻见人家派人来了,就立即换了嘴脸,端起架子拽得不行,明知故问。
“我家大人说公子看了,自然就知道了。”对方答得不急不慢。
我随手抽出一幅,展开,是我昨夜夸赞过的《烟雨梦归江南图》。再看一幅,是我昨天说笔法诗文俱佳的一首新诗《沐东风》。
不用看了,其它的也必然都是我说过好的那些了。
略略思考了一下,做了决定。
“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在这里谢过他的盛情,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
那仆从见我收了礼物,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舒口气,再接再厉。从怀里掏出个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