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太太这些日子跟着吴夫人往她和三堂姐面前凑,掐指一算,也该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何况还有赵凌的吩咐!
“郝太太这话言重了。”她笑道,“我一个内宅妇人,见识浅薄,不过会些针黹女红,怎么敢当郝太太此言?可常言说得好,同在异乡为异客,相识就是有缘。郝太太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只管开口。我虽人单力薄,有吴夫人在一旁指点,纵然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们商量着办,总能渡过去。”
郝太太听了就笑道:“京都谁不知道贵州总兵赵大人的夫人贤良淑德,是一等一的伶俐人。若是赵太太都办不成,那就没有办得成的人了!”她说了几句奉承话,然后进入了主题,“……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家大人得了一副棋子,听说是前朝的古物,我们家大人鉴定书画还成,这杂项却不擅长。听人说赵太太下得一手好棋,就想请赵太太帮着掌掌眼,看这副围棋有没有买上当?”
傅庭筠听着眉角微挑,不禁对郝剑锋生出些许的敬佩之心来。
肁先生喜欢下围棋,郝剑锋用古董围棋来投石问路再好不过了——既显得文雅,又不动声色地和肁先生扯上了关系。更让她意外的是三姐夫当时殚精竭虑也没能谋到副前朝围棋来答谢肁先生,郝剑锋却很快地弄了一副来。
只是不知道肁先生喜欢下围棋的事是他自己打听出来的呢?还是得了三姐夫的指点?
念头闪过,傅庭筠已笑道:“我虽会下棋,却不会鉴赏前朝古物。不过,若是郝太太信得过我,就将那围棋留下,等我向个相熟的朋友讨教之后再给郝太太回个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郝太太已满脸的笑容,急急地道:“信得过,信得过……若是连赵太太都信不过,这天下就没有信得过的人了。”又道,“如果不是信得过赵太太,也不敢请赵太太相助了。”说着,拿了个锦盒进来,“还请赵太太托人帮着看看。”
傅庭筠打开锦盒,里面并放一对陈旧的紫檀木棋钵,钵体内黑子如漆,白子如雪,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那郝太太就等我的信吧!”傅庭筠把锦盒交给雨微,让她收好。
郝太太再三道谢。
吴太太就问起三堂姐来:“……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寻个沉香木的屏风吗?我前些日子到历夫人那里串门,她屋里立着副沉香木屏风,做工十分的精细,我一问,原来是在西大街买的。正想给沈太太送个信去,不想却被郝太太拉到你这里来了。”
“多谢吴夫人了,”傅庭筠笑道,“这点小事你还一直放在心上。”
“孩子身上的衣裳暖不暖和,老爷的暖耳收在哪里,天气冷了得嘱咐厨房里做个火锅……我们女人家不就惦记着这些小事!”郝太太凑过来笑道,“大事我您让我管,我也管不了啊!”
傅庭筠和吴夫人见她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更好了。
三个人东扯西拉了说了半天话,傅庭筠见天色不早,留两人吃饭。两人没有客气,留在赵家用了午膳,郝太太就拉了吴夫人去三堂姐那里:“……正好趁着这机会把沉香木屏风的事说给她听,也好讨杯茶喝。”
吴夫人笑着点头,邀傅庭筠一起去。
“改天吧!”傅庭筠婉言拒绝,“等我把郝太太托付的事办完了,我再请大家到家里来喝茶。”
“那就这样说定了。”郝太太见她雷厉风行,意外之余颇感欣喜,说了一大筐好话,和吴夫人结伴去了帽子胡同三堂姐那里。
傅庭筠就坐下来给肁先生写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