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心里狂跳。
都是陕西人……有罅隙……稠酒……丢了差事……
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偏生莲心还在她耳边哭着:“吴夫人派来的轿子就停在腰门……贴身的妈妈已禀了夫人,说是您有心了,还惦记着三少奶奶的生辰,想接您过去热闹热闹……夫人已经答应,让我来给姨娘传个话……”
吴姨娘只得收敛了心绪,有些混混沌沌地由着莲心帮她捯饬了一番,辞了俞夫人,上了吴家的轿子。
因上面还有吴夫人,吴三奶奶的生辰不过是在家里摆了桌酒,自家人吃了顿饭。吴姨娘到的时候,吴家的人正在花厅里打马吊。
听丫鬟说吴姨娘来了,吴夫人不动如山,继续打着她的牌,只是在出牌的空隙抬头瞥了吴姨娘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来了”。
至于吴家的其他人,则是看也没看吴姨娘一眼。
别说吴姨娘现在是俞家的妾了,就是她在吴家做姑娘的时候,吴家的花厅也没有她的位置。
吴家人的态度反而让吴姨娘自在了很多。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吴夫人打完了一圈牌站起来冲着她冷冷地说了声“跟我来”后,给屋里的人曲膝行了个礼,随着吴夫人去了花厅旁一间小小的宴息室。
吴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指了身边的锦杌,让她坐下说话。
吴姨娘道了谢,坐了下来。
等小丫鬟上了茶,吴夫人就遣了身边服侍的,看吴姨娘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你捣什么鬼?俞家大爷想谋的差事是怎么丢的,这是你应该打听的事吗?你只要好好地呆在俞家后院,他们家不缺你的吃,不少你的穿就行了,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我看你是个挺老实懂事的孩子,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还好今天是被我识破,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告诉了俞夫人,俞夫人会怎么想?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又道,“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被俞家的人发现要打要罚的,你可别指望我为了你丢这个脸帮你去说情!”
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似的,吴姨娘“腾”地一下脸胀得通红。
当初你让我进俞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我的孩子丢了,俞大爷对我视若无睹,你的口风就全变了。
做人怎么能这样没有良心?
想到这些,她再也忍不住,硬邦邦地道:“我再没有规矩,也比不得俞家,和赵太太结了仇,竟然还惹得赵太太要置俞家于死地!”
“你胡说些什么?”吴夫人又惊又骇,手扫过手边的茶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快给我闭嘴!”她的眼底闪烁着惊魂不定的光芒,“你,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吴姨娘表情有些呆滞。
她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下可怎么收场?
要是传了出去,俞家和赵太太岂会善罢甘休?赵太太岂不因她而受了无妄之灾?
念头一闪而过,吴姨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吴太太的面前:“我,我,我是胡说八道的……夫人千万不要听我的……都是我自己想当然的……”脸色已雪白如素绢,“这件事与赵太太无关?真的!都是我胡言乱语……”
吴夫人却根本没有听吴姨娘的辩解。
她眼睛有些发直,脑子里全是吴大人嗡嗡的声音:“……还好之后的事你没有管。”
“赵凌人还没有回去就把赵家摸了个清清楚楚。他一回淞江就作出副‘只要赵家把当年欺负他们家的人交出来他便既往不咎,否则就到御前去打官司’的样子,逼得赵八爷只好让赵家六太爷在祠堂里当着全族人的面给赵凌的母亲赔罪,将家产赔偿给赵凌。
“谁知没几日,官府突然将赵家六太爷的独子拿了,说是五年前和隔壁田庄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