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老成地一一回答着赵凌了问题,并没有因为长辈特别的亲切就露出雀跃的表情来。
赵凌不免有几分讪讪然。
傅庭筠不由抿了嘴笑。
赵凌就朝着傅庭筠招手:“我来给你引见一个人……”他的话还没有落音,他身后的人群里已走出来一个穿着读书人才能穿的襕衫,年约三旬,举止文雅的陌生男子。
他没等赵凌介绍,已恭敬地微笑着给傅庭筠行礼:“侄儿赵棋,见过九婶婶。”
傅庭筠大吃一惊。
赵凌笑道:“这是外六房的缜之。八爷身体微恙,不能再担任淞江赵氏的族长,大家公选缜之接任。我们虽然另立宗祠,但源出淞江,缜之这次助我千里迢迢地护送爹娘的棺椁北上,就是为了替我们开宗立祠正名。”
这么说来,淞江的事,已经按计划办妥了。
傅庭筠忍不住嘴角溢出一个笑意来。
她曲膝给赵棋行了个福礼,客气地道:“多谢族长!”
赵棋忙躬身给傅庭筠还礼:“不敢当九婶婶如此大礼。”又道,“我在家排行第十七,若是九婶婶不嫌弃,喊我一声十七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傅庭筠笑着,和那赵棋应酬了一番。
因傅庭筠在给公公婆婆选坟茔的时候,考虑到赵家的产业以东姜村为最多,最终选中了自家田庄旁的一块方圆约有百亩的下等田,他们还要立刻赶往东姜村,赵凌待他们话告一段落,笑着:“缜之之后会和我们一起进京,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先去东姜村吧?再不启程,怕是要耽搁了吉时。”又请了三堂姐和傅庭筠同车:“……您比阿筠年长,阿筠如今怀着身孕,最怕颠簸。要不是因为这次是为父母迁坟,我无论如此也不会让她长途跋涉的。去东姜村还有半天的路程,路上还请您多多照顾。”
三堂姐听了欣然应允。
童妈妈抱着呦呦上了三堂姐的马车。
呦呦嘟着嘴,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可知道三姨母是为了照顾母亲,还是温顺地坐在了元宵的身边。
元宵和她说着话:“我祖母去世的时候,我也去了祖坟,有好多墓碑,还有好多的树。我叔叔说,我们以后死了,也都要埋在那里。赵家表妹,你以后也要埋在东姜村吗?你害不害怕?我觉得有点害怕……”
呦呦听着毛骨悚然。但她见春饼正襟危坐在那里,明明支了耳朵听他们说话,却做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她就不想让元宵得意。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爹爹可厉害了!他连鞑子的首领都能抓住,皇上还赏了我好几匹尺头,娘说,过年的时候给我做了衣饰,我们进宫去给太皇太后谢恩。”
赵凌长期不在家,傅庭筠怕孩子对他生疏,常讲些赵凌的事给孩子们听。
元宵就露出艳羡的目光:“你还进过皇宫见过皇上,你可真厉害。”又道,“皇宫好玩吗?皇上是不是很威风?坐在金子做成的宫殿里,谁不听话就砍谁的脑袋……”
呦呦也没有见过皇上,在那里胡乱猜测:“那是当然了,皇上可是天子啊……”
元宵听着托了腮,羡慕地道:“当皇上可真是好了……”
两个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越扯越远。
春饼不由着起急来。
爹爹曾说过,天地君亲师,都不是可以非议的。
他不由得轻轻咳了一声,道:“胡说些什么!爹爹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小心我回去后告诉爹爹!”
元宵一听,忙乖乖地坐好,不敢再问。
呦呦顿时显得有些无聊,想到刚才元宵挨了春饼的训斥,怕自己主动搭讪连累到元宵,不禁对春饼更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