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红着脸点头。
傅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欣慰,老生常谈地告诫了她一番为妻为妇之道,然后有些怏然地赶她回去:“婚事是你们自己办的,怕是还有很多人家要应酬,很多事要办,以后得了闲,再来看我也是一样。”
母亲是铁了心不想让她再受傅家的一丝一缕吧?
傅庭筠虽然依依不舍,想着母亲的一片苦心,她还是起身告辞了。
厅堂的门扇紧闭,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傅庭筠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路上,她问赵凌:“你不会怪母亲连顿饭也没留你吃吧?”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赵凌已摇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岳母的意思,我是很佩服岳母的为人的。”又道,“难怪你的性子这样的刚烈,看来是随了岳母。”
傅庭筠讪讪然地笑,道:“我从小的时候母亲就耳提面命,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收敛收敛性子,想必就是因为我与那‘柔顺’二字相差甚远……”说着,“咦”了一声,道,“今天母亲怎么没有说我,难道是因为我嫁了人,母亲要给我留几分面子不成?”说到最后,已成了小声的嘀咕。
赵凌哈哈大笑,调侃她道:“定是因为你嫁的是我,岳母知道我事事处处都会忍让你,所以也不交待你了。”又在她耳边低语,“我倒觉得你柔顺得很……”
“你这无赖。”傅庭筠被他说得脸上发烧,轻轻地捶打了他一下,却换来赵凌更畅快的笑声。
“要不,我们去蓬莱阁吃了午饭再回去?我听那些久居京都的同僚说,那里的杭帮菜做得十分地道,松鼠桂鱼是他们家的拿手好菜。”他道,“反正已经出来了,那么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
“上酒楼啊?”傅庭筠听着颇为心动,而且这样一来,也免得郑三娘奇怪他们怎么没用午膳就回去了,“我这个样子,合适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赵凌不以为然,“你现在是出嫁的妇人了,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的规矩大。”
傅庭筠释然,兴致勃勃地和赵凌讨论起蓬莱阁来:“你很喜欢吃杭帮菜吗?最喜欢吃哪道菜,改天我也学着做做。”
“那倒不是。”赵凌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去了陕西,反而喜欢吃陕西的面食,京都乃皇城,天南地北的东西都在这里齐聚,我们既然来了一趟京都,自然要到处走走看看。”
傅庭筠听着一愣,道:“你没打算久居京都吗?”
赵凌“嗯”了一声,道:“我听了你的话,趁着陕西大乱的时候,使了些钱,想把户籍落在西安府,但因西安府一直秩序井然,不太容易,只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西安府的长安县。好在长安县离西安府不过半日的车程,等我不做官了,我们一起回陕西,你想在长安县定居我们就到长安居定居,你要是想在西安府定居,我们也可以长住西安府。你看可好?”
“你什么时候办妥的?”傅庭筠听着娇嗔道,“又瞒着我。”然后略带踌躇地问他,“你不回淞江了?”
“回去做什么?”赵凌搂了傅庭筠,“我现在娶了妻子,”说着,手放在了她的小腹,语带期待地道,“以后还会有孩子。等过些日子我禀了皇上,和你一起回江南,把我父亲和母亲的坟移到长安县,我们就自己请人写谱,开宗立派,何必要回江南去?何况江南那边多雨又阴冷,你未必会习惯。”
傅庭筠听着心里甜蜜,把头靠在了赵凌的肩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必顾忌我。”
赵凌低头,唇贴在了傅庭筠白玉般的额头上:“那我们就回长安定居。到时候我们没事就可以去宝庆街闲逛,去广仁寺吃斋菜。”
“好!”傅庭筠说着,嘴角高高地翘成了个愉悦的弧度。
……
从蓬莱阁回来,已是未正。
吕老爷请了赵凌去算婚事的费用,珍珠则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