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急驰,张掖城渐渐变成了黄土坡上的一个小黑点,傅庭筠却仿佛还能看见赵凌骑在骏马上的飒爽英姿。
临春放下车帘,奶声奶气地问她:“姑娘,京都有水晶糖吃吗?”
傅庭筠从来没有去过京都,她也不知道。她笑道:“应该有吧!”
阿森则鄙视临春:“当然有了,那可是京都,是皇上住的地方。”他说着,笑嘻嘻地涎了脸问傅庭筠,“姑娘,我们已经在驿道上了,我能不能骑会儿马?”
“不行!”傅庭筠笑道,“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到太平堡的驿站,一路急行,太危险了。等哪天我们不赶路了,你就可以试着骑骑马!”
阿森顿时气馁。
这一路上他们都要赶路,他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
从前跟着九爷的时候,大家一夜急行百里,他连马鞍都够不着,只能趴在马背上颠得七荤八素的还被大家嗤笑娇气,现在倒好,他已经能骑着马跳过不太宽的小河了,姑娘却怕他摔着了……
这些话,阿森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当着傅庭筠的面却是半点也不敢流露,只好闷闷不乐地撩了车帘,满脸艳羡地望着车外骑着马的郑三和颖川侯派来护送他们进京的护卫说说笑笑。
临春看了,也学着阿森的样子扒在车窗上朝外张望。
郑三娘把他拽到一旁坐下:“外面黄沙满天,你们这样,沙子都跑了进来,小心呛着了姑娘。”斥的是临春,说的却是阿森。
阿森不免有些讪讪然,嘿嘿笑着就要放下帘子。
“随他们看好了。”这样坐在颠簸的车里日夜兼程地赶路,大人都会觉得无聊,何况是孩子,傅庭筠笑道,“赶路哪能不风尘仆仆的?”
临春听着欢呼一声扑到了阿森的背上:“看骑马,看骑马。”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两个大人也不管孩子,只要他们不出马车,就随着他们的性子玩,靠在大迎枕上聊天。
“姑娘,我们真的歇在辅国公府吗?”郑三娘既憧憬又担心地问道。
这次去京都,赵凌考虑到他们无人护送,请了张掖最有名的一家镖局护送,又向颖川侯借了名帖,路上有个什么事,可以拿了颖川侯的名帖到官府求助。颖川侯知道后不仅给了张自己的名帖,还拿了张父亲辅国公的名帖给赵凌,另外派了二十几个护卫随行:“都是我家里的护卫,常年随我在张掖、京都两地间奔波,沿路驿站、官府都熟,找什么镖局啊!”然后道,“你跟傅姑娘说,去了京都,也不用找什么宅子,直接去见我们家的大总管,让他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就成了。”
镖局和辅国公府的护卫,那可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赵凌考虑到傅庭筠的安危,笑着道谢,直接把人给领了回来,但对颖川侯的话却另有交待:“京城居,大不易,这我也知道,可到别人家里住,不免有些寄人篱下的拘束,不如请辅国公府的管事出面,帮着买个宅子。”
“买宅子?”傅庭筠当时非常的惊讶。
“嗯!”赵凌却点头,“我仔细想过,京都小小一间四合院也得一千多两银子,要是地段好点,成色新点,估计要五、六千两。我们还有五千两银票,去年在西安府,曾在宝庆街置了三间铺子,长安县置了一千七百多亩的良田,宝庆街的三间铺子一年有六百多两的收益,长安县东姜村的一千多亩地连在一起的,只要找个老实可靠的庄头帮着管着,节省些,一年的吃穿用度也都出来了。倒是鲁家村的三百亩地和西淮村的四百亩地,本来地就少,还零零散散的,这里几亩,那里十几亩的,再请了庄头帮着管,只怕收益都落了庄头的口袋,不划算。当时我买这七百多亩地的时候是一两一分银子一亩,今年风调雨顺,最少也能买出五到六两银子一亩的价钱。这次你路过西安府,不如歇两天,找吕掌柜把这七百亩地卖了,就算是卖得急,怎么也有三千多两银子到手,加上我们匣子里宝庆银楼的那五千两银票,在京都买个小一点的四合院足够了。加上我还有些字画、古玩留在吕老爷那里,你一并带去京都,到时候用来布置宅子,这又省了一大笔……”
“九爷,”傅庭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