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年过去,无数尘封时间的往事,他将其一一说来。
“阿词,神念如此神秘,又以混乱为生,你是否曾于某一夜中不经意想过,在你杀天闻明炎之际,为何没有发现一丝半点神念的踪迹?因为……”
他低低笑说:“神念在养伤,确实并未出现。当年我化身大庆谋主,诱出神念,与其战斗之际,于不经意间用织方界线给其重创。那一场大战,我与它两败俱伤,他蛰伏北疆,我则暂时封印记忆,以原府传人身份游荡天下。”
“织方界线就是在此战之中一分为二。一份在我手中为朱弦,一份在神念手中,并在我与神念的最后一战中被它摧毁。
“于是……”
“你把你的命线——”
言枕词只将话说了一半,他的喉咙被堵住了,再也不能吐出半点声息来。
一切一切,一切被掩盖在表象之下的真相被翻出。
而真相如此残酷。
他心中又有一念,他在这时刻遍体生寒。
度惊弦一定死了!
度惊弦是怎么死的?
生亦等闲,死亦等闲。
魔主等闲取人性命,也等闲轻掷自己性命。
界渊道:““八样至宝缺其一,不能真正将神念摧毁,我以体内命线,续上半截朱弦,杀死神念,并将神念仅余部分,最后的混乱种子纳入体内。”
“混乱种子吸收混乱之力,滋生混乱之力。我以一人之力,难以对抗整个幽陆的混乱,也许最终也会如神念一般,变成为混乱操纵之奴。更何况这样无趣又无尽头的对抗如此让人厌烦!
“杀神念的那一刻,如今结局,便已确定。
“但命线不存,因果不存。
“故而等我死后,一切存在为不存在。你,其他所有人,都会将我忘记……”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看这世间。
多少烽火连天过,多少朝代兴衰落。
这天地依旧,这山川依旧。
他对言枕词说:“阿词,我曾经想过,我为何一定要杀了神念。多少年过去了,爱也过了,恨也过了,神念于我,不过一件或许应该完成的事情……可我不做这件事,还做什么呢?这世间于我一样无聊啊。杀了神念,好歹有点挑战。”
言枕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将堵在喉咙的巨石搬开一条缝。
他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而真相比他最深最深的恐惧还要恐怖!
他恍惚道:“界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真的想过我吗?你真的爱过我吗?”
巨大的悲哀将他笼罩。
他问:“我甚至无法让你对这世间再有一丝眷念吗?”
这不是界渊的错。
言枕词想,力量从他体内流逝,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跪倒在地。
这是我的错。
笑声响起了。
温柔的触感在言枕词嘴角一掠而过。
这一点点热意给了言枕词最后的勇气,他抬头看着界渊。
界渊再开口。
他说完了过去,还有未来。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他依旧悠然。
他告诉言枕词:“阿词,我说过了,你要对自己自信一点……杀了神念是我早就决定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因你而改变计划。不过这最后的时间,我始终让你来杀我。”
“因为,能杀我的只有你。
“阿词,如今我身上已无幽陆因果。但你若杀我,你与我便有因果。尽管这因果还小,还弱,还几不可察。但它确实存在。
“若你能找到因果,也许你能再找到我。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