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舒曜就好。”
“舒曜”,这一声喊出之后,席若升的声音哽咽了:“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见你,只因当年那一箭……”
季缣握住他的手,接过话头:“舒曜,是我逼他来面对你的。如若他连求得你原谅的勇气都没有,我季缣绝不能嫁他。”
“这下,我这声师娘便可叫得名正言顺了。”虞舒曜带着浅笑。
“舒曜,你会原谅他么?”
“觞引那人啊,倔得很,他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多次也坚决不回。所以我知道的,他一旦做了决定,便是死也要达到目的。”
窗外的细碎阳光笼罩着他的身子,眼眸中不是无波古井,亦不是素白雪堆。他微微低头,嘴角那抹浅笑最是温柔。
“因为他,我心中已没有怨。”
告别时,季缣在门旁发现了那把当时她初访小楼时留下的纸伞。
她不由地微笑,席若升不解,便问她其中缘由。
她说道:“能见证他们的爱情,我很荣幸。”
几日后。
那位女子来访时,虞舒曜正酿着清酒。
“贸然拜访,望公子见谅。”
“你是?”
“不知公子还记得五年前镇上的花灯节否?”
原来这位女子是当时宣称爱慕觞引的灯神。
“记起了,姑娘因何事来访?”
“这几日于无意间发现空了许久的小楼突然有了人气,走近一看,才发觉是公子一人,独独不见另一位公子……”
“我在等他回来。”他是这样回答她的。
“真好。”自己曾经爱慕过的公子已有人相伴。
“哥哥,酒酿得如何?初空和无妄真君说过几日回来。”顾浅莞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以为这女子八成是看上了虞舒曜,连忙帮他挡桃花呢。
那位女子也是个通透之人,自然明白顾浅莞会错了意,便告辞不提。
又过了几日,正当冬日最冷一天。
顾浅莞早早温好了清酒,想着可以给叶初空和无妄真君暖暖身子。
待两人进屋后,大家围坐一起,无妄真君指着桌上摆着的五个酒杯说:“不对啊,今日可得有六个杯子。”
说完,朝门外努努嘴。
虞舒曜立即起身,快步迈出小楼。
无妄真君坐定,对余下的人说:“虞舒曜若不动情,那回便是觞引的死劫。幸得当时虞舒曜身上的碧落卷为觞引存下了最后一魂一魄,否则觞引便真的魂飞魄散了。”
觞引,自你走后,你的师父对我说过:“他为了你,损了太多人命。这次他死,是要抵那些命债。”
虞舒曜踏过木阶。
觞引,自你走后,初空对我说过:“他因为爱你,找到了最本真的自己。”
他推开木门。
觞引,自你走后,今雨对我说过:“只要你们靠近彼此,是恨不起来的,毕竟恨一个自己深爱着的人,真的太累了。”
他冲进枯萎的凤凰木林。
觞引,自你走后,浅莞对我说过:“人得学会自己成全自己,而这种成全,在于放下。”
所以,让我们皆放下因虞曜仪而起的执念,成全了自己也成全彼此。
冬日里,树林深处,那人的眼眸依旧。
虞舒曜冲他跑了过去,又在离他几步时猛地止住了脚步。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