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了,我是竘弋的军师。”
“我知道的远不只这些,你要听么?”
尺青略微慌张地转头看他。
虞舒曜顺势在他耳边低语:“比如,你果然称我心意。”
他顿了顿,“比如,我真想把你留在这。”
耳畔时不时传来温热的气息,尺青有些迷乱了。
他定了定神,“我是你的对手,是敌方的军师,也不要紧么?”
“别当什么军师了,跟我走吧。”虞舒曜将左手摊开,伸到尺青的面前。
尺青垂眸,静静地看着虞舒曜的掌心。
一切是那么相似,一切又是那么不同。昔日,他们也是这般敌对的关系,可那时的虞舒曜从不会对自己表现出半分情意。
毕竟,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皮囊。而他,也把自己当成完完全全另一个人看待了罢。
良久,尺青说:“你能再说一遍么?”
“我说,你跟我走吧。”
多么令他心动的一句话。他曾是那么渴望虞舒曜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可此时却觉着刺耳得很。
他想握住虞舒曜向他张开的左手,可又觉得那掌心像个无底的陷阱,他的身子出奇的僵硬,像是被钉在原地,进退不得。
“我不明白,我们仅见过几面。”
无缘无故的爱会让人不安。
虞舒曜的嘴角微扬,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尖。
“我曾经也有过你这种困惑。那时,也有个人像我这般平白无故。”
两人都还记得,是那个烟花庆典的夜晚。
“能让你今生不娶有两种方法。其一,我杀尽天下女子。其二,你爱上我。”
“我不信你。况且,你想要的,我没有。”
原来,此时的自己正亲身体会着那时虞舒曜的感受。
面对这份看似毫无根据的爱意,你会渐渐不自觉地被对方所吸引,但与此同时你又警觉地从对方蛊惑人心的举止间怀疑那些“肺腑之言”的真实性。
那种感觉就像是守着水中的月亮,你不能完全专注地欣赏,因为你要担心会不会有一颗不知何时会从何处投来的石子,它会将水中那片美好且朦胧的景致扰乱成泛起一圈圈褶皱的怪相。
原来,那时的自己让虞舒曜如此难受。
“想起了什么?竟让你哭了?”虞舒曜的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像是早就意料到了那人的反应一般。
尺青的双眸透着茫然,颊上的凉湿告诉他,是自己落下了一颗泪。
他在问自己,为何他和舒曜会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师父对他说过:“觞引,你的爱恨,都太炽热灼人,只会伤了虞舒曜也伤了你自己。”
虞舒曜对他说过:“那就停止你口中的爱,你我都会好过些。”
“虞舒曜,我做不到。所以,那就让你我都不好过!”
他的眼眸中起了雾,往事却历历在目。他想努力看清眼前的虞舒曜,但那人最终还是幻化成了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