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全都看见了?,她?在萧元琮面前?是如何温顺体贴、可人心意的。
可说出这话时,他心里除了?对萧元琮的满腔嫉妒,竟然还有一丝隐隐的得意。
在他面前?脾气那么大,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是不一样?的?
这种与众不同的特殊,和当初同太子相?争时,眼看着太子费尽心思终于在朝臣中赢得一片赞誉,而他什么也不必做,光凭父皇的偏爱,和所谓“真性?情”、“喜怒难测”,就能让朝臣们在他的面前?不得不战战兢兢的感觉,十分相?似。
云英睨他一眼,别开脸庞,让他又要落过来的吻扑了?个空,只好?印在她?的下颌一侧。
“太子喜欢温柔顺从的女子,殿下可不喜欢。”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冷静,“妾若像对待太子那般对待殿下,只怕殿下早把妾忘了?。”
萧元琮缺的是让他信任的真心,萧琰缺的则是敢于挑衅的刺激,云英明白这其中的分别,细想起?来,这还是她?从萧元琮那儿学来的。
贴在她?肌肤上?的唇瓣慢慢停下来。
萧琰感到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这个女人是真的无情,他见识到了?,怀着大哥的孩子,还不收心,还要来招惹他。
“孽种。”他轻轻地说,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腹部。
云英的身子颤了?一下,后背也下意识收紧,这是身为母亲的本能,在感知到对自己?、对孩子的潜在威胁后,本能地想要抗拒,但很?快,理智又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这也是殿下的血亲。”
萧琰紧抿着唇,忍不住冷哼一声,手掌在那温热的腹部抚了?一把,力道?实在算不上?轻,在感受到掌心处竟传来一股结结实实的,像是反击一般的力道?时,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挪开,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他——敢踢我?!”
云英睨他一眼,在他的手背上?啪地拍了?一下:“孩子已七个月,离出世不远了?,在娘胎里自然要多动一动。”
萧琰无话可说,只觉这孩子已碍眼到了?极点,恨不能立刻丢出去才好?,眼下这般,下手生?怕太重,连抱也不敢抱。
“孽种!”他忍不住又骂了?一遍,上?下打量一遍眼前?的女人,终于找到能下手的地方,身子一侧,将她?抱起?来,泄愤似的坐到方才萧元琮坐过的地方,牢牢禁锢住她?,问,“我记得帮你给我递信的,是先?前?那个探花郎?”
京都城外,距离城门不到五里的道?上?,往来的马车行人终于多了?起?来。
地上?厚厚的积雪已被城内的守卫清理过,露出底下深黑的泥土,因被反复踩踏,少许积雪融于泥中,让脚下的地都变软了?几分。
东宫的车马正朝着城门的方向?快速驶去。
他们的时间不算充裕,去时因道?路难行,耽误了?一两刻的工夫,在行宫逗留的时间也不见少,此刻便不得不加快些。
幸好?路上?百姓少,无需避让,才终于把时间补了?回来。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身后,一匹奔马由远及近,快速追来。
起?初,随行的侍卫们并未留意,只道?是什么人有急事?,赶着进京,便示意车夫朝道?路一侧让开些,可待那奔马越来越近,马上?那道?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有两名侍卫循着那动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忽而认出那人来。
“中郎将——不,”其中一人瞪大眼,冲那人唤,“靳、靳将军!是将军回来了?!”
都是一同从营里练出来的兄弟,一听这话,都纷纷看过去,一声声带着激动的“靳将军”便唤了?出来,尽管不再是熟悉的“中郎将”,但其中百感交集的情绪,却一点也不假。
马车渐渐停下,车门打开,萧元琮也自车中站了?出来。
奔马行至近前?,被迅速勒停,马儿似乎反应不过来,高大壮硕的身躯仍旧往前?冲出一丈,马蹄高高扬起?,几乎要将人从马背上?甩下来,朝外喷吐着浓浓白雾的马嘴,更是发出长而尖锐的嘶鸣声。
瞧那马儿不正常起?伏着的胸口,和微微发颤的四蹄,显然经一路全力奔驰,已到了?极限。
马背上?的靳昭撑着全部的精神,稳住自己?的身形,在马蹄落下的那一瞬间,俯低身子,腰胯一掀,从马背上?下来。
已到极限的马儿浑身骤然一轻,又鸣了?一声,那贲张的鼻翼与摇晃的四蹄显示出它仍未缓过来。
有两名离得近的侍卫赶紧也下马过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