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还是老样子,繁华依旧。
只是望着喧闹的街角,我一阵恍惚,在竹林里那段日子平静,如今再回来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我房里的东西被收拾得很妥帖,一切都没大变动,像是我从未离开一般。
侍女的脚步声很轻,她们尽量不发出声音,像是怕惊扰我似的。
诗斓似乎在大殿忙着和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并没火急火燎地来探我……或许在他心里,皇妹回来就好,他便安心无忧了。
不知不觉,夜已深。
我起身,挑明了灯,指轻轻滑过案上……
一盏孤灯,一张丹青。精致的宣纸在昏黄的光晕下显得朦胧,摸上去有着软滑的质感,让人忍不住叹息,俊秀狂傲的几行字,却字字无奈亦情深:“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我凝望已哽咽,攥紧纸张,指甲掐进掌中,雨外熏炉,寒风如丝线,吹尽香绵,泪满衣襟。
情如水,仿佛灯前世。
我俯在榻上,早已思绪万千……
这些词句是多么熟悉。
第一次见它时,是在后湮宫,那时候后翎小心翼翼地把它提在纸上与画卷珍藏在寝宫。
第二次触摸它时,是在乾国的密室,那时候我蜷在诗楠的怀里,什么都不知道,却依然笑得开怀。
第三次才知道缘由,原来……这词这句却是出自我之口,只是被诗斓亲自抄了又送到了我手上。
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
真正是孽缘,无休无止的轮回,何时才是个头。
纸窗外面,一片明晃晃的灯光,
帘子被撩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黄色的袍子,熟悉的九龙戏珠纹……
“皇兄。”
我从榻上惊起,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第十五章
纸窗外面,一片明晃晃的灯光,
帘子被撩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黄色的袍子,熟悉的九龙戏珠纹……
“皇兄。”
我从榻上惊起,这麽晚了,他来做什麽。
一个随从的小太监利索地备了一个软垫放在了我榻旁,束手恭恭敬敬的立著。
诗斓搓手,呼著气坐在我旁边,像是极冷的样子,黄袍上都沾了水渍,他愣怔地望了一眼我还著拿在手上的字画,极宽慰似的笑著,眼中带著欣喜,“卿儿一路赶回国,途中疲劳,不该还拿著这东西看,终究是早些休息的好。”
我点点头,把它收好,坐直了一会儿,作势打了个哈欠想躺下,可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
“你这儿有些冷。”他笑著说。
有麽……
不觉得啊,不过看他的样铀坪醪幌袷敲换罢一埃不过也怪……自在竹林住起,我便不畏惧寒热,正恍神著,一眨眼功夫,太监们躬著腰,便弄来了一烧足了碳的鎏金炉,火旺得很,暖和和的?
他手伸过来,就这麽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我吓得一弹,蓦然抬头望著他,他视线灼热,一寸一寸的望著我,轻轻的问,“这些日子过得好麽,我很惦记你。他……没为难你麽?”
他不开口还好,一问,我便觉得眼眶里热热的,心里很难受。
“臣子们都说你是自愿跟著温玉走的,”他叹一口气,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却认定你是被他掳走的。”
我怔愣的望著他,他却抿嘴不再说什麽了,指摩挲著我的肌肤,凉凉的触感……
“皇兄,其实当初我是随……”
我们不说它了,好麽。”他抬著头,眼中带点恳求的望著我,“听下人说,你一回来胃口就不好,也没吃什麽,下了朝,我特意吩咐下面让他们熬些粥,我们一起喝可好?我们……许久都没坐在一起吃了。”
他眼中的浑然天成的傲气少了许多,就这麽恳切地望著我,有些伤感逃避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