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是什么事,竟劳动您的大驾?”
陈松石与定北侯沈侑严是酒中相识的挚交,故而他来这,要比旁人都自在随意得多。
只是沈侑严自夫人去后便戒了酒,但这对陈松石没什么影响,什么时候想喝酒了便来,也不喊沈侑严一起,自顾自喝。
后来沈侑严常驻北疆,陈松石也就来得少了,不过双方情谊依旧深厚。
沈延川见了他,也是行的晚辈之礼。
陈松石指了指墙上那副画:“老夫记得,这里之前挂的不是这个?”
当然不是。
之前这里挂着的是他的画作。
只是……之前已经被他当做人情送了出去。
沈延川顿了顿:“是。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陈松石道:“换一幅吧。”
沈延川微怔:“您的意思是……”
陈松石抬手:“我再送你一副,取笔墨纸砚来!”
沈延川:“……”
虽然不知道陈松石此举为何,但沈延川也没多问,径直上前,为陈松石研墨。
陈松石丹青一绝,许多人想求一副而不得,千金亦难求。
只因陈松石脾气古怪,字画从来只送他想送的人,看不上的那些,他就是当场撕了也绝不便宜了对方。
陈松石提笔落墨,极为专注。
沈延川看了会儿,看那上面逐渐清晰的轮廓,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他微微眯起眸子。
这似乎是……
思量间,陈松石已经勾完最后一笔,一副意蕴十足落拓传神的水墨画,至此绘就。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气息。
沈延川顿了顿,问道:“若是没看错,您画的是……”
“紫霄峰。”
陈松石满意地放下笔,扭头问道,
“如何?”
沈延川颔首:“您丹青一绝,自然是极好的。”
陈松石更满意了。
“紫霄峰上飞云寺,也是许久没去过了。”
沈延川要是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有点离谱了,可他听懂了,却只觉得更离谱。
他心头浮现一个名字。
下一刻,他就从陈松石嘴里听到了那个名字。
“叶家那个叶初棠,最近似乎就在飞云寺,是吧?”
沈延川将那幅画放下:“是。”
迟疑片刻,他还是问出心中疑问:“您也与她相识?”
陈松石摇头:“不认识。”
那好端端的,突然提她做什么?
陈松石又紧接着道:“不过你认识就行。”
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语气也热切许多。
“你应该知道,那个云来酒肆,是她开的吧?”
沈延川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陈松石今天为什么来,又非要在这作画了。
果然——
“她那酒肆的招牌雪中饮,清冽悠香,入口绵滑,过肠却似火烧,取大雪之中团火烈烈之意。可谓一绝!就是可惜每日限量,而且不让外带。”
陈松石说着,忍不住砸吧了下嘴,依然对那天的酒香念念不忘。
他冲沈延川使了个眼色。
“你同她关系非常,她肯定私下送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