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吵吵闹闹,往店后面去了,留下我和魏郯啼笑皆非地对视。
“他们从前就是这样,闹起来隔着一里都能听到。”魏郯道。
“如此。”我莞尔,用勺子轻轻搅动汤羹。
魏郯吹着碗里的热气,道:“此处从前很热闹,若是来晚了,只能站在外面吃。”
我应了声,用勺子舀起一口,吹了吹面上,小心地放入口中。酒糟味道甜而浓郁,蛋花也恰到好处,又嫩又香。
“好吃么?”魏郯问。
我点点头。
魏郯把他碗里的蛋舀出来,放到我的碗里。
“不必……太多了。”我忙道。
“好吃就多吃些。”魏郯道,“这样才能沾喜气。”
我一愣,脸上忽而发热。
“阿嫤,我们也要个孩子。”他在我耳旁低低道。
我埋头吃着羹,只觉得熏热更甚,不知是因为酒糟太浓,还是碗里的热气太烫……
☆、麻团
长安的两日,眨眼间就过去。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觉得过了两个月那么漫长。
为什么呢?
我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长安街景。从前的光鲜繁华如同一夜美梦,醒来之后,风光不再。我仍然伤感,却不像先前那样沮丧。
又是为何?
我看向手中,阿傻咧着那张难看的嘴,头上一撮黑线做成的头发落在眉毛上。
昨夜,我给它洗了个澡,又用炭火把它烤干。这过程很长,用过晚膳以后我就坐在火盆边烤,烤了很久,里面的丝绵挤挤还会润出水迹。
魏郯开始并不干涉,我洗阿傻的时候,还痞痞地笑,说夫人是在为将来儿女之事准备么?甚好。
我不理他,他就自己在一旁烹茶,又拿出几本书来翻了翻。可是到了后来,眼见着就寝之时要到了,他见我还一门心思坐在火盆边上,就很是不乐意,皱着眉说让家人去烤好了。
我甩甩发酸的胳膊,悠悠道:“夫君须忍耐,须知儿女之事最是累人。”
魏郯瞥一眼阿傻:“我的儿女可不长这样。”
我不以为然:“这是我的儿女。”
魏郯扬眉:“你的儿女不就是我的儿女。”
“哦?”我说,“若儿女生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呢?”
这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魏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夫人所言极是。儿女是何模样,生出来才知道,待为夫与夫人一同试试。”说着,伸手来抱我。
我手上的事还未做完,怎肯半途而废。连忙挣扎推拒,不停地说“再烤半个时辰”。二人拉扯了半天,还是魏郯先服了软。最后,他把我抱在膝上,两人一起把阿傻烤干。
那时,红红的炭火映着阿傻的笑脸,我的身后,那怀抱同样温暖……
我深吸一口气,车窗外,长安双阙的残楼刚刚过去。再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片刻,我轻声道:“阿傻,我们如果有新家,你会去么?”
阿傻看着我,嘴歪歪的。过了会,它的头一动一动,点了两下。
外出几日,虽有悲有喜,回到雍都,我却有一种刚从世外回到凡尘的感觉。
魏郯才入城就直接去了营中,我独自回到府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