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出来。便是我一时用不着,放在家中说不定也有备无患。你说是么?”
魏安神色一展,点点头。
我微笑。
刚才听着魏安一番话,我心中大亮。世上伤了腿脚的人各种各样,程度不同。那么推车也可以有不同的式样,比如我先前用的,若只是不便行走,已经够用了。而魏安说可以如厕的这种,不知有多少不能自理生活的人在盼着它?
我眯眯眼睛,耳边似乎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响。哦,那是铜钱在布袋里碰撞……
静养的效果很好,两天后,我的伤足已经完全复原,行走无碍。
当我自己走出庑廊的时候,只觉天地明净,阳光普照。
我住的屋子是魏郯从前的居所,屋里的东西都是他少年时用物,我打开一只箱子的时候,还发现了几件旧汗衫和弹弓木剑等玩物。我拿出来看了看,这些东西保存得很好,箱子了塞了樟香防虫,其中一把弹弓的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郯”字。
再写得歪一点就可以视作文盲了。我看了好一会,心里下个定论。
魏郯的屋子待腻了,我对魏安表示出观赏老宅的意愿。他挠挠头,很难能可贵地放下手里的活,给我画了一张老宅的地图。图中标明各处院子方位尺寸谁人住过,画完之后,魏安丢给我,然后继续埋头弄他的推车。
我于是拿着地图,和阿元一起到处看看。这种宅子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我既然住进来,至少要知道这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走了一圈,各处都寻常得很,不过后园里,一片芍药映日盛放,颜色正艳。
不过吸引我的,是芍药丛中的一名女子。她体态纤瘦,戴着遮阳的草笠,虽穿着寻常布衣,却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仆从之人。
似乎听到动静,女子抬起头来,笠沿下,露出一张眉目秀致的脸。
她神色有些诧异,却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摘下草笠朝我走过来。
“妾许氏,拜见夫人。”她盈盈一礼。
我听懂“许氏”两个字,便知道我猜得一点不错。
“原来是许姬。”我微笑,颔首还礼,“久闻姬芳名,不想今日方见。”
许姬神色谦和,道:“妾常居洛阳,故不曾与夫人相见。”
寒暄了一会,我见她谈吐文雅,想来也并非小门小户的女儿。
“姬在园中赏花么?”我问许姬。
许姬答道:“并非赏花,妾乃是在修剪枝叶。”
“哦?”我望望那些芍药,莞尔,“姬有园艺之好?”
许姬亦笑,道:“若论园艺,妾不过粗懂皮毛。这些芍药,是丞相当年亲自种下,每逢开放,府中必设宴赏花。如今丞相去了雍都,妾恐此花败落可惜,便亲自照顾。”
“原来如此。”我颔首,赞道,“姬果是细致之人。”
许姬低眉谦道:“夫人过奖。”
“这许姬在洛阳很是清闲么?”回到房里,阿元斟一盏茶端到我面前,嘀咕道,“二公子的姬妾,在这府中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何苦与园丁抢活干?”
我看她,笑笑:“阿元,你若是被孤零零扔在洛阳,夫君舅姑一年也见不上几回,你可会寻些事来做?”
阿元觉得有理,点点头。
我轻吹茶盏,喝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