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句,再说一次。”少顷,他开口道。
我愣住,想了想:“你在外之事,我也仍像从前一样必不干预……”
他打断:“前一句。”
“我操持家务一向尽心……”
“再前。”
“你我不若且将这夫妻做下去……”我觉得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魏郯看着我,却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继续做夫妻?”他拿起茶杯饮一口茶。
“嗯。”我的心悬得越来越高。
魏郯放下茶杯,眸光深如潭底,缓缓道:“你刚才唤那声夫君,我许久不曾听过了。再唤一次?”
我讶然,下意识地张张口,那两个字却在喉咙里卡了一下。
那眸中似乎有什么微微敛起。
我连忙道:“夫……”
“我去洗浴。”魏郯淡淡道,从榻上起身,走出门外。
我有点怨我自己不争气,不就是“夫君”两个字么,刚才要是顺顺利利叫出来,我说的事也就该成了吧。现在可好,魏郯让我继续留在下,已经算是不计前嫌,我却连个叫一声“夫君”的面子都不给。想着想着,一转念,我又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看。我忐忑什么?我可是堂堂正正成婚的冢妇。家世名声摆在那里,底气十足,即便出妇,魏氏也要背个恩断义绝的骂名,我刚才那么说已经很给面子了……
想来想去,有件事实在磨人。魏郯究竟答应没呢?
我躺在榻上,又是一阵翻来覆去。
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那是阿元的声音。
“今夜我与夫人同寝,你去隔壁厢房。”这是魏郯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同寝?
魏郯已经走进来,身上穿着单衣,头发上还残余着水汽。
“你……”我见他过来,有些发怔。
“往里面躺一些,”魏郯把枕头拿起,“你把两人的地方都霸了,我怎么睡?”
“你,”我有些结巴,“你为何要与我同寝?”
魏郯坐下来,一手支着榻,转头看着我:“既是夫妻,便该同寝。对么?夫人。”
“夫人”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嗓音特别低沉。我望着那张脸,只觉瞳仁中的神采似藏着什么,闪烁而魅惑。
我想反驳,却反驳不得。
心“咚咚”地跳,简直又喜又忧。
喜的是魏郯答应了,忧的是这混蛋要跟我睡在一起。
继续做夫妻的话是我说的,我不能赶他出去。我防备地盯着他,扯起被子,也不管夏夜会热出汗,裹在身上,躺下。
魏郯也不管我,一口吹灭了榻旁的灯火。只听榻上的木板“咯”地响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一样沉重的庞然大物卧在了我的旁边。
“睡这么里面做什么?出来些。”黑暗里,魏郯的声音很近。
“不出,嗯……热。”我说。
“热还盖被子?掀掉。”
“啊……你掀就掀了,手过来做什么?”
“夫妻就要这样,睡得跟牛郎织女似的叫什么夫妻。”
“你身体也贴过来了……”
“我手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