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欢吸了吸鼻子,出嫁意味着分别,她实在舍不得父母亲。
快至门前,李心欢低声道了句:“二哥,谢谢你。”这一路的鞭炮当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二堂哥”的背,他稳妥的步伐让她安心,让她渐渐从离开亲人的不舍当中理智过来。
吴畏到底没能忍住,临到门前的时候,回了一句:“心欢,祝你们白头偕老!”
李心欢讶异万分,怎么会是吴畏!
末了,还是冷静下来,道了声谢。吴畏颔首应了一声。
温庭容眸底森冷地看着两人的微妙互动,脸挂笑容地把李心欢接过来,扶进了花轿。
摸着温庭容冰凉的手,李心欢有些心疼,想他必是一路骑马吹了风,凉着了。入了花轿,一声“起轿”,就将她带离了李家,带离了父母亲跟前。
一路吹打,行至永宁侯府,踩着红毯入了正院云鹤院,在正堂里拜了堂,李心欢被带到了新房。
内室里面比外面暖了许多,一路走来,李心欢早已劳累,身上也出了薄汗。
温庭容进了新房来,听喜婆的话拿红绸缠着的紫檀木镶金秤挑盖头,外面站着许多女眷趴在门框上探头探脑地看着新侯夫人的模样。
温庭容挑了盖头,李心欢着红妆微笑,长卷睫毛盖住眼睛里的喜色,却盖不住眼角的泪痕!
面上笑容一僵,温庭容动身遮住李心欢,不叫身后的人看见,直接给喜婆使眼色,让他直接喝了合卺酒。
丫鬟梅渚举着乌木托盘送到新人面前。
李心欢羞红着脸与温庭容交杯共饮。
饮完酒,温庭容旋即转身吩咐闲杂人等都退出去,说新夫人年纪小,禁不得闹,他则去外面待客。
闹洞房的部分被省略了,喜婆临李心欢出嫁提的那些要尝生面,说“生”的情节都没有。
外人猜测,是新夫人年纪太小,过不得夫妻生活,侯爷体谅她,才不闹她。
房内安静下来,陪嫁过来的梅渚伺候了李心欢除簪卸妆。
平心小心翼翼地把贵重首饰一一收拾起来,侯府的丫鬟倒也乖巧,见新夫人还不惯用她们,都没有抢着做事,只偶尔搭把手,送上热水和毛巾。
换上一身崭新的常服,李心欢顿觉身上清爽,峰雪也从外面进来,进来禀明了主子箱笼的归置情况。
收拾到现在,李心欢才惊觉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侯府的妈妈带着稳重的两个丫鬟抬了一桌子酒菜进来,李心欢没忙着吃,她还是想等温庭容回来一起用。
没等一会儿,门外便有丫鬟喊道:“侯爷回了!”
房里的丫鬟连忙规规矩矩站好,温庭容穿着猩红喜服,喝了不少酒的他面色不露红,仍旧寡淡的厉害,似乎没有什么喜色。
挥挥手,温庭容打发了房里的丫鬟,走到李心欢身边道:“你吃吧,我去沐浴。”
李心欢羞赧地低着头,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我同侯爷一起吃。”拜过堂,再叫舅舅是叫不出口了。
温庭容只道:“我不饿,方才喝酒之前垫过肚子,你先吃,我随后回来。”
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