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御花园一事只有你我二人和钰儿芩儿四人知晓,不知是怎么传到云昭仪那去的……”
“这……”林妍柔返首看向钰儿,钰儿忙摇了头,“不是奴婢,奴婢什么也没说过。”
林妍柔回过头来看着如昔,“钰儿是我的家婢,我嘱咐的事情她不会疏忽,我信得过她。”
“我自是相信姐姐和钰儿的,只是……”如昔话音微转,“姐姐还记得陈美人来筱雨宫那日么?整好是御花园之后的第一天,当时姐姐虽受了点惊吓,精神还好的,陈美人却说……”
“这也就是她礼贺的托词罢了,不必深究吧?”
如昔垂了眼眸,“单凭此事是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你怀疑是她做的?”
如昔摇了摇首,欲言又止,她怀疑的不是陈美人,但陈美人一定脱不了干系,此刻一切还不甚明了,她也无法细说。
林妍柔见她否认,遂道,“想来也不会是她,你我与她不过数面,又从无什么过节,昭仪娘娘更是不好招惹的,她没有这样做的缘由。”
如昔浅垂了眸,“姐姐,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已经尽力准备妥当了,但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了,而且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妍柔少见她如此肃然却又低沉的神情,握了她的手,递给她鼓励的眼神道,“不论如何,我们福祸一体就是了。”
如昔抬眸视及她的关心,温暖之意蔓延入心底,终是展颜浅笑,“兴许是我想多了罢。”
“才人,李御医来了。”芩儿领着一人迈步屋中,向着二人福身一礼。
如昔看向来人,手下微紧,长睫微掩,浅笑垂眸,“劳烦李御医走这一趟了,林姐姐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御医先给姐姐请脉吧。”
“是。”那人颔首应着。
须臾,为林妍柔请完脉,那人自去了侧屋写了方子,一份递给钰儿,一份放入药箱,只道,“娘娘受惊寝难身子虚,药为辅,心为主,娘娘放宽心,才能好得快。”
林妍柔略有一滞,转而与如昔对视一眼,看见如昔眼底的笑意,遂亦是浅笑,“李御医似乎和宫里其他御医不大一样?”虽也是弯身行礼,却让你觉得有那么一股子硬朗之气。
“我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如昔轻语着,“御医说姐姐要放宽心才能好得快,姐姐这几日便好好休息,不要忧思过甚,”转看向一旁,“李御医也给我瞧瞧吧,最近总觉得虚发得紧。”
李御医走到如昔身侧为她请脉,指腹搭上如昔手腕脉搏,却不禁蹙了眉头,抬眸看向如昔,眉间微蹙。如昔见他这神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脉象有问题么?”
李御医微抿了唇,默不作声,复而转至侧屋写了药方,依旧是两份,而这一次他却是亲自递到如昔的手上。
如昔带笑接过,唇角却在看到药方的那刻微僵,视向那李御医,却见他站在一旁,面色如常,微沉浅眸,意味不明。
林妍柔见如昔神色有异,“怎么了?很严重么?”
如昔将这保胎的药方收好纳人袖中,微微一笑,“没有,都是些补身的药,和我之前用的相差无几,是以有些惊讶罢了。”适才自己有意用左手压了脉搏捉弄他,却没想反倒被他捉弄了一把,明知自己并未承宠还开出这保胎的方子,他这招也太狠了。
“呵呵,先前便知妹妹通晓医术,没想到竟能与御医同能。”
“姐姐高看我了,我只会誊抄些旧方,还得送去医所核对才行呢,怎么比得上御医之能,”转而看向李御医,“前几日我便写了个方子,一直未有时间送去医所核对,不如就请李御医看看,若是行得通,再把药配好了送来可好?”如昔说着,走至枕下取出纸单递给李御医。
李御医接过纸单,略视一眼放入袖中收好,“下官告退。”
如昔微微点头示意,芩儿送了李御医出门,回来后才笑语道,“听说这李御医是新召入宫的,医术是不错,就是话说的少,和医所的其他御医也少有来往呢。”
林妍柔遂有一笑,“难怪呢,总觉得和其他御医是有些不一样。”
“新入宫,总会有些不适应的。”如昔轻语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无意识中对他的偏护。
林妍柔亦只是浅笑而已。
媶儿带着三坛细灰回来,林妍柔方轻问一句,“妹妹莫不是想用这灰粉……”
“正是。”如昔浅笑应下。
“可是能顺利么?若是今夜无人前来……”若真的是鬼魂作祟……
“能否顺利,过了今晚便知了。”如昔淡然而笑,尽人事听天命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