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玉儿这才轻蔑地笑了笑,似乎此时才终于放下了戒心,道:“本宫还当是什么难事,罢了,你既然向本宫献计。若是事成,本宫便记你一功,到时你父兄之事自有结果。”
送走了张玉儿后,他这才收起方才做出的那等谦卑姿态,面色恢复如常转身向内室走去。屋内十分安静,床榻上双目紧闭睡得昏天暗地之人连个身都没翻,双手交迭在胸前,面容十分的安详。
只高行也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淡蓝色布料捡起,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说道:“好了,起来吧,别再装睡了。”
说罢也不去看她,只将手中之物扔进一旁的篮子里,走到几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放松地一边品茶,一边闭眼放松,他伸了个懒腰转身面向床榻处,见她连呼吸都不曾有乱。
眼睛紧盯片刻后,起身抬脚走至床沿坐下,抬手探向她的鼻尖,两指微微用力。精确而快速地捏住她的鼻尖,果不其然原本还睡得十分香甜之人,顿时被憋气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逐渐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她脖颈上的静脉炸裂之前,秋明月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她推开那只作恶的手,满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一边深呼吸一边用手扇风,气喘吁吁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我方才是在装睡的?”
高行也理了理袖口,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朕不是傻子,眼睛也不瞎,你见过哪个人能在短短一息之间便能睡得人事不省,且两个人随意抬动都没有半分反应的。”
“哦,原来如此。”她捂着胸口,喘气微微,却仍旧不忘回话。满脸堆笑,言辞恳切地恭维道:“不愧是陛下,果真机敏过人,臣妾这等小伎俩在陛下面前,在陛下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里,简直无所遁形。”
似乎觉得与她争论此事,连自己的智商都有所下降,高行也并未想要同她争论此事。只想起方才一事,他忽然发问道:“你以往在宫里,日常用度可曾受过苛待?”
秋明月梗了梗,这......这话什么意思?这要是说是,那狗皇帝会不会觉得是他自己看错了人,所以才导致治理不严,继而恼羞成怒。再或者她回答否,可她那潇湘馆什么模样,这人也都清楚,说不得会嘲讽她心口不一。
这可真是太难了,她这才刚毕业,遇到的老板就是boss中的boss。纵使她在大学宿舍里是个端水大师,可到了这人面前,她的那些东西,是怎么都不够看的。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试探性地说道:“陛下挑选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再好的管理者也有打盹的时候,臣妾进宫从未见过陛下。这宫里的人一向是拜高踩低,看着臣妾是要老死宫中的命,自然敢随意苛待。”
说罢又觉得自己言辞不准,又接着找补了几句,道:“臣妾说此话可并非有要表达不满的意思,这先帝重视农耕,臣妾在家中十分喜欢寻写农耕种植类的书册来看。这几年里也学有所成,一心想要做出点成果来。”
“这此番冷遇,更是成为臣妾研究此术的动力和决心,倘或臣妾当真研究出什么来,能够解决粮食问题,臣妾也算是流芳百世了。这哪里是苛待,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