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马元峰带着三个客户的投报书,走出了总经理室。虽然三位客户的保费不俗,但马元峰并不特别高兴,这几份保险远远没有达到马元峰的要求,良友公司是口井,这还刚刚开始呢。
马元峰站在厂区里,正在寻思接下来如何入手,突然bb机响了,马元峰一看是陌生电话,根据电话号码的头三位数字,他估计就是欢喜路一带地区的号码,马上就要中午十一点了,会是谁打来的呢?他猜想十有八九是肖涵柔,涵柔有什么急事吗?他快步走入办公大楼,想借个电话机用,bb机又叫了,留言:摊位被砸,速回。肖女士。
马元峰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一头撞进一个办公室,“师傅,对不去,我有很紧急的事,借用一下电话机。”
那人见他神情紧张,把电话机朝马元峰推了一下。“谢谢师傅。”
“喂,师傅请帮叫下姓肖的接电话,喂,涵柔吗?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哭,慢慢说。”马元峰双眉紧锁,专注地听肖涵柔讲述事情经过。
“来了三个小流氓,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我把摊收了,我当然要问这为什么?他们也不解释,一脚就把我的桌子踹飞了,桌上的资料撒了一地”肖涵柔又委屈又害怕,忍不住哭出了声,马元峰在电话里不住地安慰她,她哽咽地说,“他们把我们的公司横幅也夺走了。”
这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马元峰也顾不上想的太多,撂下电话,奔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欢喜路。马元峰断定这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一般的流氓不可能来惹这种事,是谁指使的呢?他猜测很可能是工商银行,上次就是他们向城管部门反映,结果是不了了之,这次他们就请黑道流氓出面了。但一个国营大企业至于为这事与黑道有染吗?似乎也不可能,国家干部谁愿意干这种事,是不是得罪了哪位客户?马元峰拧着眉目视车窗外,这极有可能,觉得买亏了,叫人来捣乱,会是哪位客户呢?自己就做了这么些客户,他脑子里连续过了几遍,没有一个客户提出过意见。是马姐!对,应该是马姐,她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叫人来砸场子。如果是她的话,该怎么办呢?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欢喜路工商银行门口,马元峰提着箱子,远远看见肖涵柔站在工商银行门口,身旁堆放着桌凳,肩上挎着包,正在向马路上眺望等待自己。女人此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心里的男人了,马元峰心里隐隐地心疼她,大步来到她的面前。
“涵柔,他们碰你了吗?”马元峰站在她的面前,急切地问。
“元峰,”肖涵柔紧紧抓住他的手,好似生怕他再一次消失,“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那三个小流氓很凶的。手腕上都纹了图案。”肖涵柔说话颠倒,把对她最刺激的先一一罗列出来,事情的经过反而忘了说。
“桌登损坏了吗?”他关切地问。
“好
像没有,他们就一个目的赶你走,所以也没有故意砸东西。”她弯腰扳了扳桌子脚。
是谁指使的呢?究竟想干什么呢?马姐这样整我有意思吗?那天,自己没有给她难堪。马元峰想不管是谁,只能在这里等着。既然桌子凳子都没有坏,马元峰想那就把摊位再摆起来,等那几个流氓出现,以便自己了解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平静地说:“那好,我们继续摆摊。你到肯德基里坐坐,等我来找你。”心想肖涵柔到时也是一个负担。
“那怎么行?要摆我就跟你在一起,大白天的,在马路上,他们也不敢对我耍流氓,有你在,我才不怕他们呢?”她双眼直视着他,两手按着桌子,“我跟你在一起。”
见她态度坚决,话说得也有道理,马元峰应允了她的要求,两人把摊位摆好后,他轻声地说,“如果吵起来,你躲到银行里,胆再大也不敢冲击银行,里面人也多。”
“不,我跟你在一起。”她目光看着桌上的资料,不答应他的要求。
“走远点,免得误伤,那要吃一辈子的苦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就在人堆里看我怎么对付他们,就行了。”马元峰着急地向她解释。“如果我真不行,你负责打110和证人,知道吗?”
肖涵柔听明白了,点点头。
上午砸摊时,孙志浩很遗憾马元峰不在,砸摊计划流产了,他只得叫三个打手把桌凳掀掉,吓唬吓唬肖涵柔,让她立刻通知马元峰来。
中午,孙志浩在欢喜路附近的小酒店请三位喝酒,肖涵柔还站在工商银行的门口没有离去,他估计马元峰很快就会过来。他把一杯啤酒一口喝干,“三兄弟在这慢慢喝,我先去看看那个男的来了没有。”
孙志浩躲在远处的大树后面,引颈朝工商银行的门口张望,只见马元峰和肖涵柔又坐在摊位后面,他一见他俩坐在一起就忍不住恶火攻心。他连忙回到酒店,脸上既兴奋又紧张,“你们把东西掀掉,那个男的如果不买账就揍他。”
三流氓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进肚子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液,“大哥放心,不就是一个sb男吗?杀鸡真用牛刀了。”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对对手不屑的神色。
孙志浩忽然想起什么,拽住两个小流氓的胳膊,语气坚决地说:“那个女的你们不要打她,”又觉得表达还不够确切,又说,“碰都不要碰她。”
两流氓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心想这么一砸,这个美女还能夺回来吗?淡淡一笑,“你放心,我们就吓唬吓唬她。”
有几个老人见摊位又摆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准备再看热闹。马元峰和肖涵柔警惕地坐在一起,马元峰向她汇报上午做的业绩,两人心里都很高兴。马元峰见周围一切正常,心情放松了许多,微笑地回答询问者的问题。突然,肖涵柔用膝盖碰了下他的腿,他一时却没反应过来,侧首看了她一眼,她轻声说:“
来了。”
马元峰直起头左右张望,左前方来了三个体型壮实的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站在摊位前,中间一个剃着光头,瞪着恶狠狠的眼睛骂道:“他妈的,又摆上了?上午砸,砸得还不,不,不够痛快,是吗?”
马元峰镇定地站了起来,对光头说:“你等一下,”他目视着肖涵柔,平静地说,“你到一边去。”她还想坚持,马元峰着急地瞪了一下眼睛,肖涵柔倒退着站在旁边不远处。
肖涵柔走开了,马元峰略微放下心,他平静地问:“三位兄弟,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一而再地赶我们走干什么?你我之间毫无关系。”
“你少,少,少废话,”光头原来是结巴,可马元峰觉得他还挺爱说话。“叫你滚,你,你,你就滚。”
马元峰一心想搞明白究竟是谁指示,这样也便于自己解决问题,他平静地问:“你们这样被人做枪使,何苦呢?这是中海,大都市,搞不好自己还进去了,这就更没意思了。
旁边一位穿着红色花衬衫的,已经很不耐烦,瞪起豹子眼,大吼一声,“你他妈的少放屁,你滚不滚?”他猛地踹了一脚桌子。右边穿长袖t桖衫的弯腰想拿凳子,不知是想扔出去还是用来砸桌子。
动手了,马元峰十岁开始跟着爸爸认识的一位师傅练武术,一直练到上大学为止,至于武术水平如何不好说,但健身强体,手脚机敏有力那是杠杠的。马元峰眼角睥见一个家伙低头弯腰想抢凳子,正是好机会,左手虎口就势掐住他的后脖子,用力往下一按,t桖衫家伙还没发挥一根手指头的作用,已经趴在了地上,被马元峰的左脚用力踩在后背上,如同一块磐石压在后背,t桖衫怎么也抬不起身子。
穿红花衫的楞头见自己的兄弟被打在地上,大吼一声握紧拳头扑了过来,马元峰右手迅疾地拿起折凳对着他的拳头横扫过去,硬生生地砸在楞头用力握紧的拳头上,楞头惨叫一声,这疼可不是一般的疼,因为击打的折凳凳面被击碎了,楞头的指关节估计二三根骨折、粉碎性性骨折,此生大概不太可能再用这拳头欺负人了。就这十秒钟左右的时间,真的是一瞬间,来助战的两位兄弟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长袖t桖趁马元峰把注意力集中对付红花衫,用力从马元峰的脚下挣脱,挑了起来,目视光头大叫一声,“大哥。”
两人成犄角之势,光头大声地骂了一句,飞起一脚,桌子被踹飞了,他手握双拳一步一步走向马元峰,马元峰侧身站立,冷冷地看着他,没动。光头抬起左脚虚晃一枪,见马元峰做预防状,于是腰部一扭,借助腰部的力量,右拳发力,势大力沉,砸向马元峰。马元峰眼疾身轻,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右拳的轰击,光头身子前倾,马元峰双手紧拽光头的肩膀,顺势一拉,脚下使绊,光头一头撞在马元峰身后的梧桐树杆上,双眼直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