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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上一世我替妹嫁与宁王,我与他成了一对假夫妻,相看两厌,本以为我与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与那些莺莺燕燕缠绵,我写诗作画,各自安稳的过完后余生。

奈何后来宁王长兄,当朝太子深陷巫蛊案,太子被废幽禁于府中,宁王落了个同谋之罪,宁王府被抄,莺莺燕燕散尽,他让我也逃了去,我没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当同甘共苦。

可我当真天真,所谓夫妻,只能同苦不能同甘。

我同他被流放到塞北的一个牧场放羊,这里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异常艰辛,我们却在相互扶持依偎中,慢慢的日久生情了。

三年后,皇帝驾崩,我们被新帝接回京城,当初被幽禁的太子殿下,不知如何重新当上了皇帝,我们被接回京城,回到宁王府,。

我和王爷的故事从我们回到京城就结束了,他有了新帝撑腰回到往日前呼后拥,妻妾成群的日子。

后来妹妹病逝的消息穿回京城,我日日神魂不定,有一日脸上饿我盯着镜中的自己,我的脸上已有了些许褶皱,我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色衰爱弛,只是我自己还要骗自己,后来他做的那些事,是被人夺舍了。

妹妹头七那天,我去了宫里,请新帝赐我和王爷合离,他允诺了,王爷知道后质问我为何要自请下堂,我说我过够了,他说就是关我一辈子,也不会让我离开这个王府半步。

我被他几句话气的吐出一口鲜血,那日之后我就缠绵病榻,他遣散了宁王妻了府中的女子,我的病也没有因此好起来。

我临死之前同他说着气话,“下辈子,我要早早的成亲,再也不要遇到你了。”

我是个糊涂的人,重新来过我心里还装着王爷,一半的心爱慕着他,另一半心恨他死性不改留恋花丛。

这日我替染了风寒的家妹进宫参加游园会,宴席后皇后娘娘邀我们赏牡丹,我心神不宁,就趁众人围着皇后娘娘的时候,独自找了一个亭子坐下。

伺候我的丫鬟害怕被人发现我不见了,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少爷,咱们快寻娘娘他们,不然娘娘看不到您,该着急了。”

“我知晓了,咱们这便去寻娘娘吧。”

一番折腾之下,我却慌张的发现,我寻不见这一众夫人小姐了,就在这时,我经过一处湖边,一个低着头的小太监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他快速向我靠近,然后将我推到湖里。

湖水漫进了口鼻,我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喘口气,可是我的衣裙渗了水,脚上不知道被什么缠着,脑袋冒了个尖,就又跌入了湖底。

我要死了吗?

我好像又听见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接着有人吻上了我的唇,给我渡气,我睁开了双眼,看到的人竟然是王爷,他为何要做如此逾矩之事。

他浮到水下解开了缠着我双脚的枯藤,揽着我腰浮出了水面,岸边站着太子殿下,他向我们伸出了手,他的身后站着皇后娘娘和一众花容失色的女眷。

王爷握住了太子的手,抱着我借力回到了岸上,王爷将我抱在怀里,掐着我的人中,我吐出一口水,太子解下披风在女眷们凑近之前给我盖上。

皇后叫来宫女太监,“来人啊,带福昭郡主去殿中换身衣裳,在熬煮些姜汤于她,喝下驱驱寒气,她本就体弱,莫要在染上风寒。”

太监们想要将我扶起,王爷却大吼一声,“我看谁敢动他,本王的王妃其实你等阉人能碰的。”

一众女眷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皇后面上挂不住,便说,“郡主还未过门,陛下也还未给你们赐婚,你们虽有长辈订过的娃娃亲,但你这般言辞,倒是坏了她的名声,你且松开她,让人带她换身干衣裳,好生诊治一番,以免落下病根,”

是了,前世家妹与王爷乃是先皇后与家母定下的娃娃亲,本也是无人当真,可父亲早逝,侯府败落,家妹体弱,因着这点口头许下的婚事,母亲煞费苦心的想要让家妹嫁给王爷,拾起一点侯府的荣光,家妹16岁时,母亲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入宫拜见了圣上,豁出脸面去重提了昔日先皇后之诺,皇帝念着于先皇后的情谊将家妹许于还未婚配的王爷。

后来家妹以死相逼也不嫁于王爷,母亲没有办法又逼着我,男扮女装,冒着杀头大罪嫁给王爷。

场面太过难堪了,我又害怕被人发现我男子身份,不敢让人跟着我,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跪在地上对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臣女今日着实失态,还请您责罚。”

皇后也非是非不分之人,让宫女将我扶起,说“孩子,莫要说了,是我安排不周让你在宫中遭了祸事,你且随她们换身衣服。”

“多谢娘娘。”伺候我的丫鬟翠红害怕极了,生怕她们凑近发现,扶着我不让其她人让靠近,我跟着宫女们来到内殿,他们要伺候着我换衣服,翠红编了由头说,“我家郡主不喜生人近身伺候,多谢姐姐们了,你们且去伺候皇后娘娘吧,这里有我就行。”

“也罢,有劳妹妹了,郡主,奴婢们告退。”

“多谢各位了,有劳了。”

他们关了殿门,我才敢喘口气,赶忙的换了身襦裙,我坐在铜镜前,翠红帮我擦着头发整理着发簪,我补着脸上的胭脂。

我与家妹乃是双生,双生之子一男一女,在我朝被视为不详,父亲那时候不信邪,我和家妹满月的时候,他还大摆宴席,结果不到三年,他就重病缠身,药石无医,撒手人寰了。

之后母亲就对我外说我夭亡了,自此嘉南侯府之后福昭郡主这个独女,而我则代替家妹做一些她不愿之事。

这时我听到门外太监们齐声道,“拜见太子殿下。”

“殿下您不能进去,郡主在更衣。”我慌张的站起身,看见太子笑盈盈的推开门,走近我看着我说,“你可愿做我的太子妃。”

这时翠红倒是胆大了一回,挡在我面前说,“太子殿下,我家郡主还未出阁,您自重些。”

“贱奴,还不滚出去。”

翠红连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殿下赎罪,殿下饶命。”

“滚,把门关上,你最好赶紧把皇后那个老女人叫来,我不保证你们会错过什么好戏。”

翠红连跪带爬的起身,冲出了殿外,太子却向我靠近,按着我坐下,然后拉着我的手说“你若嫁我,我待你自当千般万般的好。”

他是未来继承皇位的那个人,几年之后巫蛊案的他幽禁的也是他,作为王爷最信任尊重的长兄他为何对我说出如此癫狂之语。

我抽出手说“殿下自重,”

他却将我拦腰抱起扔在软榻之上,向我欺身过来,我推搡着他他却一把拆开我的襦裙,我的肩膀露了出来,我怕他真的做出什么只能对他说,“殿下,我并非是什么福昭郡主,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

他捂住了我的嘴,将我的发钗取下,在他的胸口扎了一下,然后说,“你对他们说我强暴了你,我会请陛下赐婚,让你做我太子妃,嫁我的人若不是你,我会让嘉南侯府从这世上消失。”

他捂住胸口,继续扯着我的衣服,我这时皇后娘娘才带着一众人物破门而入,我屈辱的躺在床上,他拿起刚才那个披风扔在我的身上,我扯住盖在自己的脸上。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他们争辩什么。

可还能依稀听见太子说,“我心悦他,情难自已,我会请父皇赐婚,定不负他。”

人群散尽之后,皇后娘娘还要追问事情的经过,说要为我主持公道,我知她想要利用我以此时打压太子,可太子于王爷一母所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装作被惊醒过多,并不言语什么。

于夜色之中,我被人送回了侯府,,母亲难得没有训斥我,只是于深夜来到我房中说,“祯儿,赐婚的圣旨已到,太子已知我们母子的秘密,你就当为了侯府,嫁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母亲,我嫁,,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但是您要答应我,日后妹妹他若遇到心悦之人,您不能因家世财力阻拦。”

“好,母亲答应你。”

无论活几辈子,我好像都无法为自己而活,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家妹身上,我央求母亲在大婚后以回乡祭祖修缮祖祠为由带着家妹离开京城,母亲一一应允,却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祯儿,娘对不起你,你别恨为娘可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撑得起这个偌大的侯府,我对不起你……”

我将娘拉起说,“娘亲,大婚之后您且安心带着昭儿回乡,我心里有数的娘亲,我是您生的也是您养大的,怎会记恨您呢?您的苦楚我都是知晓的。”

我不恨我娘亲,可她觉得我应该恨她,或是觉得我很透她了,只是面上不说,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那日她失魂落魄的从我房中离开,回到卧房彻夜不眠的缝制喜被。

我娘这样不吃不喝一天一夜,谁劝都不听,喜被缝制完成,她才喝了一碗稀粥睡下,娶你过门,这显然是对你情根深种,您可要把握住了,日后夫人郡主离京,可无人庇佑您了,白将军回了边塞,又远在边关,您若是在被太子嫌恶,这日子如何还过得下去,他现在对您好颇有兴趣,保不齐日后,在遇到个貌美男子,心思就不在您身上了,那时您要如何自处,这些官宦子弟,王爷太子,都是喜爱时可以把你捧上天,不爱时,也未尝不会把你一脚踩到泥潭,您忘了吗?他手里可攥着咱们侯府的把柄。”

翠红是父亲亡故那年,母亲在街上捡的,我与昭儿同她,我们三人一同长大,她大我一岁,算是姐姐一般,我知她是为了我,可我难以一下子去主动接受太子的情愫。

我愣神时,翠红从胸口掏出一本画册,皮子上写着:男宫妙图云糕着

我随手翻开了几页,下了一大跳,怎会有如此污秽不堪入目之物,看着小人画的还全是男子,页首那两男子在树上行的事就够荒唐了,怎么翻到后面,还有几人共行了腌臜事,,没想到这么稚气的名字,能画出这般污浊的玩意儿。

我脸红心跳的把书塞给翠红说,“赶紧烧了去,让人发现我看着污秽之物,可是大罪。”

“您不必羞怯,民间这等事也非罕见,不然也不会有这等册子让奴婢买到,您全当是涨涨见识,学习一番,说不定今日或是日后能用上。”

翠红也太过热心了,凑到我耳边又说,“公子,若是今日您有太子要行好事,将这软玉膏涂在……”

我捂住她的嘴生怕她继续说下去,我只她所说何意,我和王爷前世也行过那事我又怎会不知这软玉膏为何物。

“多谢谢翠红姐姐,有劳你了,为了我抛头露面去坊间寻着东西,为我操劳,你方才说的我都记下了,这东西我也收下了”

“您如何对我一个下人这般客气,我可担不起您一声姐姐。”

“好了,我要去寻太子了,让他等着我总归是不好的。”

翠红陪着我一路来到府中汤池,她替我取下披风,就退下了,我跪在池子前给他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脱了衣服,到池子里伺候吧。”

四周虽有帘幔遮挡,却也让我有些不适,尤其是刚看了那等秽物,我脱下外衣,穿着束带襦裙下水,我自感脸上发烫,不想被太子看到,下了水,钻到水底躲着,太子将我从水底拽起说,“我的洗澡水好喝吗?”

“殿下,您先松开我吧,让我伺候您沐浴吧。”

“好啊,那你就好好伺候伺候我吧。”

他松手靠在池子边上,闭着眼睛,我拿起布子凑近,擦着他的胸口,拿起皂荚抹了几下,用布子搓着,他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我盯着太子停下了手中动作,他睁眼看着我说,“你就是这般伺候你家二郎的吗?当真是为夫把你惯坏了。”

我将布子扔在水中,揽上太子的脖颈,亲上他的唇,他叫我来大概也是为了行这事,太子呆立不动,我伸了舌尖,向他口中探去,我从他唇上离开,吻着他的脖颈脸颊。

他突然搂住我的腰肢抱着我缩到了水中,解开我的襦裙捧着我的脸亲吻,我们赤裸着身体交缠在一起,我起的头,却败下阵来,任他予取予求,他咬着我的脖颈,摸着腰,我们一同钻出水里喘了口气,他又重新吻上了我的唇。

他推着我来到池边,伸手在他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看那样式,我便知道是软玉膏,我心里想着,如是今日我不愿,他是否会用强。

他伸手取了一点,然后吻了一下我的唇说,“莫怕,我不会伤着你的。”

他将物塞入我的那处,我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我心里紧张极了,真要和他做那事我还是过不了我心里的坎。

任他怎样温声哄着我都不肯睁开眼睛,直到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插入那里,并不是子孙根,是太子指头,他吻着我的脸颊,缓慢的动作着,“我说过你若不愿,我便不会逼你,以后别这样勉强自己,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你跟我行房。”

我搂着他的脖颈,闭眼不在说话,可他那东西贴在我的肚脐上,有些发烫直挺挺的,我知他的起了欲火,便伸手替他疏解着,他竟凑到我耳边声音微颤的说,“夫人这是无师自通,到是让为夫欢喜的很。”

虽未做到那一步,可太子却在我身上弄了不少印子才罢手,我们离开汤池,回到房中,他牵起我的手说,“你愿亲近我,我已然欢喜,余下之事我不愿强求与你,往后,别这样了。”

我甩开了他的手,有些气恼,明明是他早就抱着那心思,准备那等玩意儿,临门一脚还要装君子,现在还有这般说辞,到显的是我像个放荡之人一样,欲求不满一样。

我脱了鞋子,躺在榻上,掀开被子捂在头上,他拍着被子说,“怎么了,是我哪里说的不对,惹你不快了。”

“殿下,今晚,您去其他院子吧。”

太子一下扯开被子将我一把抱住,一边扯着我的衣服说“”既然夫人觉得不尽心,那咱们便行了未完之事吧。”

珠帘散落,满室旖旎,鼻尖还能问道一股欢爱之后的味道,太子将我搂着,俯身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权当我矫情做作,总对你说些酸话,可我正因心悦于你,才这般期期艾艾,日后咱们好好过。”

“好。”我是真心的,这一世,我嫁于他而非王爷或许是命中注定,老天爷给我指的另一条路。

约摸在二月之后,皇家秋猎开始,猎场设在皇城近郊的在松山之上,我颇有兴致的跟着太子去了猎场,奈何我是以女眷身份参加,只能看着这些皇子王爷们穿着戎装狩猎。

我羡慕的看着太子骑着高头大马离场带着皇子们去狩猎,在他人眼里到成了我对太子依依不舍了。

“没想到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感情这般的好,太子离开片刻,就这般依依不舍,眼睛看的都要滴血了。”

我还未答话,皇后就用话呛了这位娘娘,“太子妃与殿下琴瑟和鸣,本是好事,怎的一把年纪了,嘴里还说出这等上不得上不得台面的话。”

挖苦我的人是柳淑妃,她育有一子,她是五皇子生母,如这位五皇子今十九岁还未封王,据说因为这位殿下有些痴傻憨气,最不得陛下喜爱,可我记得他是装的,当年太子被幽禁后他被封临沧王,我和王爷离京时,他还过来讥讽了一番踹了王爷一脚,哪里有半点痴傻憨儿的样子,现在想想,当年太子或许就是被他害的,可我该如何提醒殿下,空口无凭,叫人如何相信。

可我没想到陛下也会管这种事情,“淑妃,你什么时候嘴巴也如此碎,。”

“陛下,臣妾知错,以后必当谨言慎行。”

我也不好在搭话,低头剥着葡萄,我在一抬头发现主位上陛下已经不见,我无聊的嗑瓜子,不一会儿有个小太监跪在我的身后,在我手心塞了一张纸条。

皇后正与其他女眷娘娘们相谈甚欢,我偷偷掀开纸条看着上面写着:找个理由离开,为夫带你骑马。

我站起身拱手道,“娘娘,儿臣突感不适,想去寻太医诊治一番。”

皇后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许是猜到了各种缘由,语气平和的说,“去吧,让太医好生为你诊治一番。”

我不远不近的跟在小太监的身后,他领着我来到一处小树林,太子牵着马笑着说,“过来,我扶你上马。”

我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太子惊喜的说道,“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身姿这般飒爽。”

太子随即上马牵住缰绳,握住我的手说,“夫人似是俏皮了些,都愿显露这些本事了,许多事都让我眼前一亮。”

“殿下,不是说骑马吗?怎么又开始念经了。”

他搂紧我的腰,在我猛亲了好几口,我伸手推开他的脸说,“殿下青天白日,您倒是收敛些。”

“皇兄,原来你跑到这儿来。”

我甚至不敢直视王爷,低着头,太子像是故意一般,在我耳边亲了一口说,“你皇嫂没有骑过马,我差人带他过,带他一道玩儿玩儿,散散心,没想到这么僻静孤野之地也能被你找到。”

“我懒得同他们一起,骑着马四处游荡罢了。”

我低着头紧紧的捏着缰绳,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憋闷,忍不住偏头吐出一秽物,有些难受,“殿下,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昭儿,你可是吃了凉食,怎的吐成这样,我带你去寻御医。”

太子又同王爷说道“你同我们一起走吧,不然有人定会搞你的黑状,今日这猎场注定不太平。”

就在这时,天空中爆出一束粉色烟火,我不知何意,但想着必不是什么好事,我看着王爷脸色突变,“皇兄,想来定是有歹人潜入了,羽林卫才会放出此等信息。”

“戏台子已经搭好,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在唱什么好戏。”

他们正开着天空中烟火感叹之时,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用力一扯,我竟然被人像是一块猪肉一样按在马背上,只是片刻我在太子与王爷的惊呼中,就被这贼人拖着跑出了很远。

王爷和太子在身后紧追不舍,那贼人带我来到一处岩壁之上,他翻身下马,将我从马背上拽下来,用匕首低着我的脖颈说,“太子殿下,要想太子妃活命,你得好好掂量掂量筹码了。”

少时我曾学过我几招防身本领,所以我虽有些紧张,但还未到害怕的地步,我只是怕这时候太子会丢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会吗?王爷呢?他大概更不会未我出头了。

“你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质,抓了我,不是对你们的局势更有利吗?”

太子说的是真心话吗?他愿意为了我犯险。

可王爷真是那般冷心冷清之人吗?我身在险地他竟然冷眼旁观看着我,可不多时王爷竟然向我走了过来,那贼人也不出手攻击,反而拽着我连连后退,我倒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王爷猛然拽住那贼人扯下他的面罩,虽贴着大胡子,脸上沾着麻子,我也认得他,他不就是太子贴身侍从宋显吗?

太子这是拿这种事情逗乐子吗?把我当玩意儿了吗?

“皇兄倒是稚气未脱,同嫂嫂玩起了这种把戏,我都要被一出好戏感动了。”

宋显赶忙捂着脸飞身钻到林子里,太子还在大骂,“这点事也做不好,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我本就气急,太子还要气急败坏想要过来伸手拉我,王爷也拽着我的胳膊,“祯儿,我带你离开京城如何。”

“他是你嫂嫂,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简直就是找打。”

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没一个好东西,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我想要推开他们,一挣脱失了力,退后了几步,没等他们拉着我,我脚下一滑,转瞬之前我就从悬崖之上跌落。

我掉到一个树杈子上,又掉在了另一个树叉子上,每一个都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我也抓不住,掉到第三个歪脖子树上时,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想要爬到树叉对面的洞穴里,可大概是体胖这树生生被我压断了。

我闭上眼睛,迎接着我的死期,可接下来我遇到的玩意儿还不如死了畅快。

我从树上缓缓掉了下来,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反而身下好像是个活物,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四周黑漆漆的,我看到了两个大红灯笼,可这灯笼缘何会动,离我越来越近。

直到它凑近我的时候这洞中忽然亮了起来,我透过呼啸而过的萤火虫,才看到这一对个大灯笼其实是这个庞然大物,似是大蟒蛇的眼睛。

我想我是遇到妖怪了,没等他吃了我,我自己先晕死过去,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湿冷的山洞里,我躺在一张铺满动物皮毛的床榻上,这里还点着蜡烛,石凳上还有一个黑发黑衣的男人看着竹简。

“仙人,是您赶跑了大蛇,救了在下吗?。”

他转头笑的阴森可怖,然后张嘴露出了长长的蛇信子,他这张脸简直和太子一摸一样,我吓的连连后退,这时床上又爬上一只黄色的蟒蛇,。

我来不及多想,赤脚下床,赶忙跪在他的脚边磕头说,“是在下眼拙冒犯大仙了,求您施恩放了在下,他日,我必有众谢。”

可他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吐着蛇信子添了一下我的脸,我跌坐在地上,他拿起桌上的果子递给我,“人,吃,饿。”

他好似开了智,又没有完全开化的妖精,我有些害怕,但还是接过了果子,跑到水潭里洗了洗,躲的离他远远的吃着果子。

我看他看竹简,想来它也是识字的,过了许久我壮着胆子靠近他在手心比划写下:可否送我离开。

他的蛇尾瞬间爆出,将我缠住,“过冬。”

我是真觉得我是陷入了一场噩梦里,梦里太子还要捉弄我。

他用尾巴揽着我凑近他,我拔下发簪狠狠的扎在他的肩膀上,他吃痛的松开我,尾巴也消失不见。

他缩在桌子下面握着肩膀哭了起来,明明他是个妖精,我怕他怕的不行他这又是怎么了,我无奈在撕下衣服给他的肩膀包扎上。

他捂着肩膀找来纸笔,写下:我送你回家,冬天的时候你要来看我。

“好,我答应你,立冬的时候我回来的。”

他又写下:可恶的人类都是大骗子,没有一个会人在立冬的时候回来看我,我要跟你去人间看看。

“你要如何去,以何身份。”

他写下:你夫君。

“太子还在世,”

他又写下:我杀了他,在扮成他。

“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去杀了太子的。”

可他突然伸手摸着我的肚子,然后蹲下趴在我的肚子用耳朵贴着我的肚皮,我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但仍然觉得毛骨悚然,他会生气吃掉我吗?

“你,有孕了。”

“无稽之谈,我是男子怎会有孕。”不等我推开这蛇妖,他站起身拉着我的手放在我小腹之上,转身在桌上的纸上写下:带我离开这里,日后我定能帮到你。

我有些害怕,前世我同王爷回京之后的一段时日,我总是晕吐不止,王爷还笑我身子娇弱,怎就在塞北呆了几年,就水土不服了,可某一日我在府中晕厥,太医诊断后说我体虚,虚不受补,应是回京之后,王爷喂我吃了太多珍馐所致,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那样吐过,也好像是那之后王爷便开始慢慢的纳人入府,我心中烦闷,忙着和王爷生闷气,全然没想过那茬事,。

我伸手递到蛇妖面前,“劳烦您在仔细替我看看,我肚中是否真的……”

蛇妖拉过我的手腕替我诊脉,随即微笑着说,“孕……有,双子。”

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蛇妖赶忙扶住我,“送你回家。”

他抱着我转舜之间来到一处陡崖坡道之上,将我放在地上,我听到兵卒军甲的磨蹭之声,我坐在地上正欲起身,前方太子迎面而来,赶忙将我从地上拉起脱下狐裘替我披上,拦腰将我抱起,我环顾四周早已不见蛇妖踪影。

我这幅姿态怎好见人,我将脑袋埋在太子胸口,他轻声说,“是我对不起你,让你遭了这般罪,日后为夫也不胡闹了。”

“我好像有孕了。”太子脚步一滞,他是害怕了,男子有孕,和妖怪有什么分别,可难道我真要食那落子汤吗?

“一会儿让御医仔细给瞧瞧,你若有孕是天大喜事。”

太子带我回到秋山行宫,我躺在软榻上,御医隔着纱帘替我诊脉,不一会儿就见那老者跪地俯首对太子言道:“尺脉滑利,尺中之脉,按之不绝,恭喜殿下,娘娘是有了龙嗣。”

“多谢院判辛苦到此了,略备薄礼,已差人送到您府上了,还望您替本宫先守住这喜讯,莫要像他人声张。”

“殿下臣自不是那般多嘴之人,只是您要早做打算,娘娘这月份大些的时候,在只会通传,恐陛下不喜。”

“有劳您忧心操劳了。”

“臣为娘娘开些安胎药房,按着药方一日熬上一副,日日喝着,威固根本就好,臣这便告退了。”

“我送送您。”

太子将院判送到门口很快就回来,拉着我的手说,“你且安心养胎,万事有我。”

我抽出手翻身背对着他,双手放在肚上,“殿下,我不想生下他们,日后他们会恨我,恨自己是被我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生下。”

他伸手扶上我的脑顶,“没人会知道的,别自己吓自己,你安心养胎,万事有我。”

“你不怕吗?我这样的人怀了你的孩子。”

“你怀了我的血脉,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会害怕呢?”

我拉着被子捂在头顶,我不知到底是在梦里,还是那蛇妖在诳我,还是我做了梦中梦。

他用力的扯开被子,摸着我的脑袋,“云祯,没事了别害怕。”

想来蛇妖定不会这般情真意切,他定是太子了,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的抱住太子,“我不想产子,我不要被人当成妖怪。”

“殿下,你替我随便寻些堕子药,我不想生子,不想被当成妖怪?”

他捏着我的手腕,“你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不喜,还是害怕生子,还是你只是恶心我的血脉在你肚中,你就这般容不下我的血脉吗?”

我推开了他,失态的大吼道,“你想我变成妖怪吗?男子产子何其荒谬,我不想被人拉去斩首吗?你太让我失望了,血脉在你眼里才是首位,我就那般一文不值吗?”

他愣神了片刻,我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跑到铜镜前,拿起簪子,准备朝脖颈扎去,太子拽住我的胳膊,扔掉了发簪,抱住我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说,“生下他,没人会知道的,我会打点好一切,没有人会知道你是男子,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妖怪。”

“殿下,不可以的,我真的会被当成怪物的,古往今来哪里有男子受孕的,我怀的就是个妖怪,怎么会是你的血脉。”

“怎就不是,以你的性子也不会和别人偷情,你肚子里的肯定是本殿下的种。”

“你怎知没和人偷过情,殿下就对自己这般的有信心”

事实证明,若是有被背带绿帽的可能,世间男子的反应基本都一致,他竟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是谁,是宁王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看你这样子真可笑,我几句话就让你原形毕露,你根本就不信我,你眼里只有皇位,血脉,可为什么你要非要娶我,那般下作的手段,到头来只是为了让我给你生孩子,传宗接代吗?”

他跪在地上拉着我的说,“祯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这般言辞侮辱与你,消消气,切莫动怒。”

说着他扯着我的胳膊朝他的脸上打去,我赶忙缩回了双手,放在身后。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被他拉起扶着会榻上躺下,太子离开了,不知多久之后翠红端着一碗稀粥蹲在榻边,一边喂粥一边对我说,“您觉得好些了吗?陛下遇刺,外面现在乱哄哄的,您又失踪一日有余,与陛下遇刺之时正好碰上,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说太子行刺,被您撞见,太子要杀人灭口,还有诸多离谱传言,总之咱们太子殿下可有的忙了。

“我不想听了,没什么胃口,辛苦姐姐了,我想睡会儿。”

“好,您好生歇着,奴婢退下了,您有事唤我。”

我自然是睡不着的,可翠红刚出去,我的被窝里面就钻出一个脑袋,这蛇妖脸上竟还顶着太子的摸样,他吐着蛇信子,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害怕极了,他抱住我然后凑到我耳边耳边说,“祯儿。”

我奋力的推开了他,他跑下床,寻来纸笔,写给我看:莫生气,你们人类不是母凭子贵吗?你孕有双子,为何生气

我怕人听房中的异响,在纸上写下:无福人,生下他们造下祸根

他笑嘻嘻的转了转那对金色竖瞳,在纸上写下:你害怕,当母亲,可我算到你命里不止这一个对双生子。

这时我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把纸团捏在手心,那蛇妖猛然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黑影朝我过来,我回到榻上躺下,感觉手腕有些灼烧感,一抬手看到一个黑色蛇形纹身,可不一会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是做了什么孽要被妖怪缠上。

太子他端着药碗进来说要喂我喝药,我打翻了药碗,他又端着一盘梅子干喂我,“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你尝尝,我娘亲怀小九的时候就爱吃这些。”

“我难受的紧,殿下替我捏捏肩吧。”

我这般使唤他,没想到他还屈尊降贵的真的给我捶背捏肩,可我还是烦躁急了,“殿下,行宫住着让我颇为不适,我想回东宫。”

“好,我尽快带你回去,”

不多时他在我身侧坐下,手抚于我的腹上,轻声道,“云祯,是我思虑不周,全然不顾你的感受,若是你实在不想生下他,我会替你寻来落子汤,我这孩子终究是缘分浅薄。”

太子起身作势就要就要离开,我其实不过是气话,哪里真的想要杀死肚中的孩子,我赶忙住太子的衣袖,“殿下,我,我,我不会饮那落子汤,只是殿下,日后您莫要后悔今日之举,我只求他日您看在今日的情分上,留我这孩子一条生路。”

他将我紧紧抱着,摸着我的头顶说,“怪我,同你说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竟然让你忧虑至此,你放心,那些腌臜事不会在咱们家出现。”

家,皇家哪里是个家,入了宫门,嫁入皇家哪里赶奢望寻常百姓家的那样的祥和摸样。

“殿下,我只愿和您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殿下,陛下派人来寻您了。”是宋显,陛下寻太子有何事呢?

“知道了,这就过来”太子蹲下趴在我的肚子上,好一会儿才说,“真希望马上就见到这孩子,云祯,你好生歇着,我去面见父皇后,会尽快回来。”

太子方才离开,不过片刻之后蛇妖便又出现,他在站在我的身后,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被吓了一跳,一口茶吐了一地,他开心的蹦跶到时我哦面前拍手。

见我瞪着他,又蹲下,也不说话,撑着脸看着我,不一会儿就看的我心里发毛,我看他肩膀上渗出了一点血渍,便道,“是我伤了你,对不起,你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不如你去市井间寻个医者替你诊治。”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然后站起身突然扯下衣服露出那白皙的肩膀,扯下布条,然后捏着我的下巴说,“吹吹,疼。”

“这怎使得,你还是快去寻人给你诊治吧。”我话里话外想让他赶紧离开,他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这蛇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赶忙抽回手,却见他的肩膀竟然转瞬恢复,一点疤痕也没有。

他在我愣神之际,在我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我推开他,他却拉住我的手,舔了一下我的手背,瞪着他那金色竖瞳,“好吃,还想吃吃。”

此情此景让我情何以堪,我看他对人间只是似懂非懂,便试着拉着他坐下,一边整理着他的衣袍一边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拨弄着我的发丝低着头说,“落墟,”

倒是个别致文雅的名字,“落墟,不知你以前可有在人间生活过,但今日我想告诉你,你刚才那样的举止太过怪异,让旁人看了去,如何使得。”

“为何使不得,你夫君可以和你那样然后那样,我为何不行能?”

他怎么说话这般流利了,语速还如此之快,“我和他是夫妻,你与我算的是个救命恩人,但也不能让我以身相抱吧。”

“哦,好吧,那我在人间住上个十几年,他死了,你改嫁给我吧。”

这妖怪果然对于人间之事懵懵懂懂,这时我听见窗户的被推动的声音,我一转身便看看到王爷翻身跳了下来,落墟已遁走不见。

我赶忙起身,王爷越发向我靠近,我不断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他扶住我说,“祯儿,听闻你被寻了回来,我悬着的心才落下,祯儿我带你离开京城可好,咱们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任谁也找不到。”

我心里是还念着他,可看他这样登徒子般的与我拉了拉扯扯,我气急了便说,“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便只会太子,如今我怀了太子的血脉,你说他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整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的王爷。”

王爷脸色转瞬铁青,拽紧我的胳膊说,“祯儿我带你离开皇城离开这里,咱们再也不要回来了,你不能生下这孩子。”

我冷笑道,“我与太子好的很,为何要跟你走。”

“你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我心中大惊,难道王爷也和我一样吗?这时门被一脚踢开,“李悬,我看你找打是不是,还不快滚。”

我推了推王爷,他拽着我不放,“跟我走好不好。”

“你若是顾全他的名声,就不该行此事。”

王爷脸色煞白,这才松开我,便又翻窗离开,我隐隐觉得不对,太子出去的时候穿蓝色袍子,回来之时怎就变成了黑袍,果然门窗齐齐闭上,之后我才发现我眼前之人是那蛇妖,他依旧顶着太子的脸。

落墟低着脑袋凑近我,“我做的很好对不对,可以摸摸我,夸夸蛇蛇吗?”

明明是大人的身量,怎么和个孩子似的,我不忍看他失望,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落墟你做的还很好,刚刚你替我解了围,只是你怎么扮太子扮的这样像。”

我们说话间,他的脑袋上竟然凸起了2个黑色的犄角,我伸手摸了一下,那犄角又很快缩了回去,他捉着我的胳膊说,“美人儿,我的角可不是谁都能摸的,摸了就要蛇蛇我的下半生负责哟。”

“你真是蛇吗?”

“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我探查过你的记忆呢,所以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们羞羞我也看了,哈哈哈哈哈”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这蛇妖看似懵懂无知,原来这般不着调,我赶忙推开他说,“太子约摸要回来了,我非是要赶你,只是让他撞见,于我总归是不好的。”

他拉起我的胳膊猛嗦了一下,有点疼,之后便戳着我的脸颊说“我走了,明日见。”

他转瞬化成黑影消失不见,我回到塌上躺下,不知怎就困顿成这样,竟然睡着了,我醒来时手被太子握着,“可饿了,我让人传膳。”

“殿下我可否先沐浴。”

“好,我伺候你沐浴吧。”

“来人啊,打些热水来供太子妃沐浴。”

不一会儿沐桶便准备好,太监宫女纷纷退了出去,我脱了衣服钻到水里,太子替我梳洗着头发,我自顾自的擦着身子,以往的二个月,太子就如这般的伺候我,开始我还不习惯被这上位者伺候,可是日渐觉得太子也不是那般可怖,我便接受太子这样的照拂。

只是沐浴时,他看见我手上那乌青一块,仔细看了好久,我赶忙收回胳膊说,“许是在山崖里磕碰到了,不打紧的。”

“都怪我,让你遭了罪,还差点害了咱们的孩子。”

我没接那话茬,但晚膳后,我们躺在一处,他摸着我那肚子又开始念叨了,“你说这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不知道。”

无论我生下什么,注定都是来这世上受苦的,如果男孩儿的话以后大概躲不过争权夺利兄弟相残的命运,如果是两个女子,那就更凄惨了,要不时运不济被送去和亲,要不就是被指给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困在后宅里苦闷的过完一生。

在行宫住了半月有余,这一众人方才启程回皇城,回了东宫太子便向众人宣布我有孕,嘱咐众人小心伺候。

这事以上达天听,瞒是瞒不住的,可是我并不想让这事闹的人竟皆知。

再说陛下遇刺之事竟然不了了之,陛下还赏赐了许多珍馐补品于我,太子自那日得知我有孕之后整日便神采奕奕的,人前人后他都忍不住那笑意,不时的要趴在我的肚子上听一下是否有胎动。

一月之后,于我生辰那日,太子邀我游湖观景,还请了个京城里着名的云家班,来唱戏助兴。

我显少听戏,如今听这戏竟听的有些痴了,他那花旦唱的是织女:

那一日漫步碧空游,

彩云深处遇牵牛。

是我约他人间去……

我撑着脸看着那人听的入神,连太子何时递上葡萄都没有发觉,太子蹦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有那么好看吗,你若喜欢,我便请将这戏班子带回东宫去,日日让你去听,你总有腻的时候。”

我接过他手中的葡萄吃下后,为太子斟酒,“是臣妾失态了,倒也不必麻烦将这戏班子带回东宫了。”

“我说真的,你以为我和你说笑吗?我和你成亲也有三个多月了,还从未见过你像今日这般放松心情,失神注目的时候,你难得有个欢喜的事物,不就是个戏班子吗?本太子给他们开足银钱就好,亏待不了他们。”

“那就谢谢殿下了。”

太子揽过我的腰说,“怎的和我这般客套,今日是你生辰,放松些,你是寿星你最大。”

“殿下,今日因为您我很开心。”

他将一块糕点塞在我手中,“祯儿,我更希望你像那日一样,对我使些脾气,不似这般和我客套。”

我未多言,实在不知如何应答,也不知以后我到底要和他如何相处,这时戏班班主带着众人跪地向我和太子行礼。

我窝在太子怀中,却看着那唱织女的女旦有些眼熟,刚才忙着听那词曲,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眉梢脸廓有些像秦藤浥,且身量也比一般女旦高大,他莫不是真是故人,没有万分把握我却不敢冒认。

太子转瞬便察觉我的心思变化,抬手对那班主说,“我家昭儿对你这出戏甚是满意,你们便入东宫为昭儿先演奏个一月吧,赏银少不了你们的,一会儿便随宋显先临领些赏钱你可有异议。”

戏班众人匍匐跪地,赶忙说道班主,“多谢殿下,恩典赏赐,为娘娘布戏是草民之福气,恭祝娘娘福寿安康,年华永驻。”

“退下,领赏去吧。”

“是,多谢殿下。”

不知是否是我错看,那花旦好似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等我在仔细端详他的面庞时,太子拉起我的手,走到船外的甲班之上,太子竟然吹了口哨,不一会儿天空中开始绽放焰火,五彩斑斓,好生绚烂。

太子环抱住我的腰,摸着我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时光匆匆啊,这便有些显怀了,往后啊你会越发的辛苦。”

“殿下,您就这般喜欢孩子吗?恨不得这孩子立马出生一样。”

“你的肚子里是我的长子或是长女,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会不欢喜。”

“万一,我说万一是双生子怎么办,我朝不是素有双生子不详这样的传闻吗?”

太子忽然单手捂住我的眼睛,凑到我耳边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双生子,你是做了胎梦不说于我听吗?”

“殿下,双生为阴,乃不祥之兆,双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还,古来有之,我害怕,还不如一开始就……”

“祯儿,你是忧思过度了,你所说都是无稽之谈,即使你当真生下一对孩子,我也有法子保全他们。”太子声音冷淡,像是不大高兴了。

他这才松手,烟花已经散尽,我被他搀扶着准备下船,走到船中间之时,突然挂起一阵冷风,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太子赶忙说,“稍待片刻,你站在此处等我,我去船室取来狐裘。”

“好,殿下我在此处等您。”

我眼见这太子去去狐裘,转身看着远处的游船,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不等我有所反应,只见一人挡在我的身前,用手生生捏住了箭矢,手里还慢慢渗出了血,竟是那花旦,他赶忙跪地俯首,“此处恐有贼人埋伏,娘娘还是随太子殿下速速回宫吧。”

一众侍卫瞬间将我围在中间,太子这才捏着狐裘赶了回来,赶忙为我披上,“刚才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不知哪里飞来的箭,多亏这小哥眼疾手快,将我搭救。”

太子赶忙扶起这人,“你今日救我妻儿,我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宋显着人给你准备赏钱。”

“禀殿下,草民秦祀淮,草民因尽之举,不敢奢求贪享殿下恩典。”

“你这般推脱便日后在行赏赐吧,你回戏班子去吧,明日随众人一道来东宫给太子妃唱戏逗乐便好。”

“是殿下,草民告退。”

太子赶忙扶着我下船,回到岸边等着的马车上,太子柔声同我说,“许是那前朝之事,牵扯到你了,是我之过,我会尽快平息,你切勿忧心,万事有我。”

“殿下我无碍,不妨事。”

“还担心惊着你了,看你面色如常我便放心了。”

回到东宫之后太子紧紧跟着我,紧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以为是他有忧心之事,却不知他心里却想着些弯弯绕绕。

我回到房中准备宽衣躺下,他喝退伺候的人,走到我身后,一股热气扑倒我的脖颈处,我一下便知他是何意,他许因我有孕,是憋闷久了,有些躁动无法疏解,我转身握住他的手说“殿下,我如今这样也无法伺候殿下了,不如您今夜去柳侧妃或是萧良娣房中吧。”

他伸手将我揽到怀里,一边脱着我的内衫,手掌在我身上游走,他愈发的想要更近一步,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扶着腰在榻上躺下。

“殿下您轻点,孩子月份还小,经不起折腾。”

太子干脆将我拉起,脱掉那碍事的里衣,我穿着肚兜下身穿着亵裤被拉着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伸手摸着我的肚子,吻着的脸庞脖颈,他那子孙根抵在我大腿根上,已然发烫肿大,“云祯,帮帮我,好吗?”

我被他弄的意乱情迷,“我要如何帮你?”

他将我我亵裤褪脚边扶着我微微坐起身子,又将那食物挤在我两股之间,来回磨蹭着,我有些害怕他一时冲动,悔之晚矣,赶忙想要推开他,他却捏住我的双手,“别害怕,为夫只是和你近亲一下,不然真的要憋死了。”

他动作缓慢,许久之后才射出一股粘稠之物,我与他沐浴一番才又躺下,我们因白日游玩有些疲乏,不久便睡去。

可夜里我突然惊醒,蛇妖那是竟然睡在我的另一侧还钻到被中舔着我的下身那处,我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翻身抱住太子,待到他将我弄的快要泄出之时,我惊恐之间竟然搂住了太子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太子瞬间转醒,然后脸色突变,伸手摸着我的下身,大概是感觉湿润黏糊,所以慌忙掀开被子,取来灯烛一看,才缓了一口气说,“原来是夫人夜里偷偷疏解所致,我还以为是因我行了些荒唐事,你肚中孩子有恙。”

简直羞辱至极我将被子捂在头上,怎的有了身孕还有这档事要做。

我见日头不错,便让翠红搬来一张竹编躺椅放在院中的,我晒着日光,躺在竹椅之上拿了一本民间杂谈翻看。

这本书还是翠红买来于我看的,虽然其中故事多是离奇诡异的,但颇有意思,我看的正入神时,手中书册竟然被突然抽出。

“你呀,别顾着泡在书里,别伤着眼睛了。”

我扶着椅背就要起身向他行礼,他赶忙扶住我,“同你说了许多次,你月份日渐大了,不必同我行这虚礼了。”

“多谢殿下体恤。”

他扶着我的胳膊,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将手摸上了我的肚子,“你莫不是真的怀了双子,这才五月,就这般的大。”

或许蛇妖说的是真的,我随即说“殿下,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太子温声道“心里总是念着你,想着你,左右无事,便早些回来陪陪你。”

“殿下,朝中诸事繁多,您不必总费心在我身上,惹得您疲累不堪。”

他握住我的手心,“你当真是心疼我了,我倒是欢喜的很。”

我垂着脑袋反握住他的手掌,“殿下若是无他事,可愿陪我听戏。”

“自是愿意的,你难得出口邀我看戏,我怎有推脱之礼。”

翠红立马去唤戏班的人,太子扶着我来到院中戏台前坐下,这处院中央戏台还是太子那日之后让人加紧修建的,平日里太子不在,我也常独自听听几处戏。

太监们搬来软榻,桌子,侍女摆弄着果品,吃食,太子扶着我在榻上坐下,揽着我靠在他怀中,剥了葡萄喂我,不一会儿班主拿着戏本呈上,“恭请请殿下,娘娘殿下,众人这边布戏。”

太子接过太监呈上的戏本展开,捏着我下巴说,“点你喜欢的就好,我本就是陪你听戏。”

我指着那处曲目对班主说“不如就这出《天仙配》吧,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将戏本递出,由一旁的太监交给班主,“按太子妃说的去准备吧。”

“草民这边让人准备这出戏。”

班主退到台后,太子却突然的在我面颊上亲了一下,凑到我耳边说,“祯儿,我真想日日无他事,日日这样抱着你。”

“殿下您总是这样爱开玩笑,”他却捏着我的肩膀,“是真的,如今这样的日子,与我就像梦一样。”

“可如今的日子并不是梦,您总是这样甜言蜜语的框人,。”

他突然挠着我的痒痒肉,“哪里框你了,祯儿,我心悦你,难道要我吧心掏出来才相信吗?”

我被他弄的笑的止不住,躲也躲不开,被他死死抱住,“殿下,您放过我吧可别在逗弄我了。”

他这才将我松开些,我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落墟凑到我耳边说,“你夫君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儿,你闻不到吗?”

我权当没有听见,太子再身侧,我如何敢和落墟搭话只是太子身上却又一股皂荚的味道,好似就之前沐浴过一番。

落墟虽然孩子气,但是从不骗我,他如此提醒我又是何意,不一会儿他又凑近说,“他杀心好重,满身戾气,好似与你相处时能消减些。”

我心神难宁,想去端那茶盏,喝上一口定定心神,竟然慌神将茶盏推的跌在地上,宫女们赶忙跪地收拾,太子伸手摸了我的额头,“外面日头正好,你怎的突然冒了这些冷汗,莫不是昨夜我没回来,那些人夜里偷懒贪睡没有好生照料你,让你夜里受了风寒。”

太子的眼神转瞬就不对劲,我看他马上就要发作,生怕牵连了翠红和那一众宫女太监,赶忙说,“殿下,是我肚中孩儿,闹腾,我有些疼,所以才冒了些汗。”

“我这就让人请太医给你看看,你怎的疼成这样也要忍着,”

我拉住他的胳膊说,“不打紧的殿下,这会儿已经不疼了,您且安心陪我听戏吧。”

这时戏班的乐师开始奏乐,这出戏才慢慢开始,可是戏台上才刚唱起,宋显凑了到太子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太子起身,扶过我的头顶,“近日我倒是被这些杂事缠上了,说好陪你听戏,如今又要食言了,下次我一定抽空好好陪你,你好生照料自己,有事一定让人只会一声。”

“殿下您安心去做正事,我无事的。”

太子离开,我盯着戏台,到也无甚心思在看这出戏了,太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心里为何有有些不安,或许只是因为那蛇妖故意唬我吧。

一出戏落幕,我才回神,今日那个小哥并没有上台,我便问班主,“怎的不见秦祀淮。”

班主跪地禀报道,“禀娘娘,祀淮染了风寒,恐将病气传给娘娘,今日日出之时已经前往医馆诊治了。”

“也罢,近日我有些疲乏了,班主,这几日便不宣你们布戏了,你们戏班众人也好生歇息一番。”

班主俯首“多谢娘娘,恩典。”

我被翠红扶着回到卧房内,她细声说,“这突然这是怎么了,一下就不高兴似的。”

“翠红姐姐,我无事的,口中没了味道,劳烦去街市替我寻一些可口吃食吧。”

“奴婢这便去。”

我见翠红离开,我扶着桌角慢慢站起,“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息一会儿,我不叫你们,不要随便闯进来。”

这些侍奉的小宫女才离开,那扇门关上的那一刻,落墟瞬间就出现了,他在我身后,伸手抱住我,凑到我脖颈处说“好香,下次你沐浴的时候可以我和一起洗吗?”

“落墟你松开我,我有事问你。”

“不要,我抱着你,你也可以问我事情呀。”

我掰开了他的手,扶着肚子来到榻上躺下,有些无力的说,“落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事,所以特意来告诉我的。”

他爬到我身侧躺下,伸手摸着我的肚子,靠在我肩头说“蛇蛇我,见你近日精神好似不好,一番查看下竟然没有找到病因,之后我便不时闻到这东宫之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是你夫君他身上满是血煞之气,你有孕,阳气弱了些,肚中又是双子,本就不堪重负,怎的还受得住这股血煞之气。”

“落墟,我想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我心里为何乱糟糟的。”

他将脑袋贴在我的胸口“你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为什跳的这么快。”

看来是落墟不肯告诉到底是何事,可我也猜到一二了,大抵就是于皇子们的权利之争,可就是这些事太过凶险了,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蛇蛇告诉你,你若不阻止他少做杀孽,你和你肚中的孩子难以平安。”

“可我要如何做,空口白话,他大抵会觉得我疯了。”

落墟猛然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阻止无辜的人去死,也算功德一件了,时机还未到,到了那天我在告诉你该怎么做吧。”

这蛇妖的话真的可信吗?

我推开这蛇妖不一会儿,我就觉得脑袋昏沉,不知不觉竟然沉沉睡去。

我在太子与翠红的交谈声中苏醒,只听太子说,“我走之后,他可嘱托你去做什么了,”

“禀太子殿下,娘娘说空中无甚味道,想吃点民间小吃解解馋,奴婢便出去买了,可回来之时娘娘已经睡下了。”

“你退下吧。”

我仍旧闭着眼睛,太子问翠红这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好似有什么玄外之意一样。

他摸着我眉头温声说,“祯儿,你到底瞒着什么事呢?”

他这又是何意,我到底瞒了他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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