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定形,要么谨慎为之,不急着下结论,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不能扭扭捏捏,半途而废,否则到头来,注定是忙忙碌碌,空奔波一场,那未免也太不划算了些。
寒潭衣和卓拉未央的速度都极快,两个人都算的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像他们这般,别说是齐王府了,就算王城,那也是来去自如,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庙堂之上对于那些个江湖人颇为忌惮的缘由吧,就算不是绝顶的高手,对付那些个寻常的兵士,以一敌十可谓是毫不费力,遇上那些能够排得上号的,就算是上百人,也未必能够在他们的身上占到半分的便宜。
当然了,他们是有目的而来,本来就用不着太过是收敛,虽然不能用招摇过市来形容,但也相差无几了,这儿来点小破坏,那儿在打伤几个人,反正是要将越多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是,但这动作也不能太快,毕竟以两个人的能耐要去对付整个齐王府,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时间长了,连消耗这样的字眼都变得极其困难,还是要多虚耗点光景,这样一来,那宫家三人,成功的把握也要大上几分。
齐王府之大,大得有些超过了寻常人的想象,按理说藩王的府邸大一点也很正常,可像齐王府这般模样,就算是放眼整个历史也未必能够找到与它比肩的存在,萧家两代人苦心经营,到了今天才有这样的实力,这也难怪王城会觉得颇为忌讳,青州距离长安,原本距离就不算远,若是轻骑突袭,一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而这点时间组织个像样的防御都不可能,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由他人安睡,就是这么个道理。
一个想消藩,一个呢想要恢复前朝,两者原本就不可能相容,所以在那些个知晓玄机的人眼中,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定数罢了,迟早要来,当然了,还有好多人是盼着这一点的,温婉的说他们是有雄心壮志,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可说白了不过只是一群赌徒加上投机客罢了,他们又那能料到,现实总是比想象更加的残酷一些。
想要制造动乱,的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这一刻,齐王府的反应机制,也断然是了得得紧,若是站在那最高处望去的话,你就会发现,无论是那氛围,还是兵士的移动方向,都显得井然有序,并没有太多的慌乱可言,更可怕的是,他们收缩的范围有条不紊的向内收缩着,有一种要把肇事者逼如绝境的姿态。
当然了,想要突围这般的举动,对于寒谭衣亦或是卓拉未央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可他们却不能选择这般做,甚至连正面交锋都不要有,那样的话就很容易暴露虚实,明知道你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然用不着那般大规模的运作,这样一来,寒潭衣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很变得很困难,而对于宫家三人而言,他们的寻找过程,也自然会遭到更大的阻碍。
很快,寒潭衣和卓拉未央的身形,就朝着那西北的位置移动了去,那里的守卫远比其他地方要严密得多,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放置着什么重要无比的东西,否则也不用那般的刻意,之所以要这么做,其实目的也很简单,越是重要的东西,自然就越让人放不下,若是那儿出现点意外的话,对于齐王府整个防卫体系,也自然要更具有吸引力一些。
这样的判断,的确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花费大力气去保护一件毫无重要性可言的东西,寒潭衣的速度递进得并不是很快,不是他不能,若是太快了,反倒效果不怎么明显,多少要留点反应的时间给对方,毕竟他并不是真想要那里面的东西,说起来,这感觉和昔日潜入明月山庄时,还真有几分相似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氛围还要更加的凝重一些。
身形,突然而来,好像是从那中殿之中腾空而起的,前后两道,那速度明显放得很快,当然了,看不清是谁,毕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就算是瞧不清,猜也能够猜到,在齐王府内,高手是不少,可是能够达到这般程度的人,却注定不是很多。
“她们终于来了!”寒潭衣暗暗的嘀咕了一声,这话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卓拉未央的,而基本上是同时,老头子的眼神也朝向了那个方向,瞅着的时候,他有些微微皱眉的姿态,按理说,像他这般的年岁,心境应该是很平坦才多,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该有太多的变化才是,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才显得来人的重要性。
两人的身法,看起来差不多,那距离一直保持在四五米的样子,可仔细去观察的话,却也能发现明显的异样,前者跳跃的频率明显要慢得多,但每一次所能移动的距离,却远远的超过了后者,要知道,身法再高,灵力再厚的人,一跃的力道,也断然只能支持自个向前跃出个三五米,就算是卓拉未央也不例外,那后者嘛,却是符合了这样的规律,而前者,却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那感觉,至少有七八米出头,这也难怪给卓拉未央一种震撼之感。
说起来,他可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五十多年的时光,可以让一个人越发的镇静,就算是心里面那种触动感十足,他也能很快的将它们给压抑下去,只是那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挑,颇有些感慨的味道:“想不到老头子垂暮之年,还能遇到这样的人物,那感觉简直就是故人重现啊,小子,你我这一次可算是遇上了劲敌了,还是先做好输的打算,以免到时候接受不了。”
这可不是再开玩笑,因为对方那把年纪,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主,寒潭衣只是有些不明白,花蝴蝶的武功,他明明是清楚的,却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现在这般程度呢,可眼下的光景却由不得他不信,毕竟自个的师妹仇婉儿,不也是败在她的手上吗,再说了,自己现在的功夫和几个月前,不也是相差甚远,又有谁能料到,自己会在现在这般的能耐呢?
虽然竭力的想要让自己保持平静,可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对于寒潭衣而言,随着那花蝴蝶的身形越来越近,他的心里面那种混乱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不论怎么说,花蝴蝶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近乎独特的存在,曾经的他到底是喜欢过她的,虽然那并不是爱,但那份情到底动得也多深,或许也只有他自个才明白吧,否则也用不着因为她的缘故而从朔州这样的地方刻意的赶回来。
如果是为了逃避的话,那时间很长,眼神有些避开的同时,他的心跳明显的加快了几分,或许是太在意来人的能耐了,虽然站在寒潭衣的身侧,但卓拉未央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那双手,微微的握住剑柄,他的心里面,此刻也有一种想要迎上去的冲动。
五十年的时间虽然不算短,可也还没有长到能够让人忘记所有的事情,更何况,那一战在卓拉未央的心里面留下的印记可不浅,大抵人都有一个好胜的心理存在,特别是在年少时留下来的遗憾,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瞧着那人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君绣瑛再现了一般,而如今,他的功夫比起昔日来,也明显的前进了不少,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觉得有一战的可能,而那抹激动的心,也自然无法轻易的消弭了去。
越想,期盼的感觉越明显,甚至到了后来,有些微微的急躁姿态,当然了,就冲着那距离,其实也花费不了多少的时间,很快,花蝴蝶和霓彩儿就停留在了寒潭衣的身前,虽然是好久不见,但花蝴蝶那张脸,大抵是因为太过偏亮的缘故,估摸着人只要瞧上一次,想要去忘却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寒潭衣也自然不例外,她的脸上,微微的还有些笑意浮现了出来,若果是换做以前,寒潭衣一定会将它当做是妩媚来看,可现在给他的感觉是这一点没有变,却硬生生能够挤出些冰冷的味道来,让人瞧得久了,有一种瘆得慌的姿态。
只是不知道,这一种感觉到来的缘由到底是什么,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又或许,两个人都没有变,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对待某些事物的看法也就变得不像从前那般的肤浅了,而这一种沉淀,到底是时好时坏,估摸着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明白。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潭衣,你可算是来了!”就那般的沉默了好一会,花蝴蝶才开口说道,那称呼什么的,给人一种亲密的感觉,就像这两人,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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