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一个同事感叹,“少了监控,感觉办案又倒退回20年前。”盛吟秋摇摇头:“不能一直依赖监控。即使没有监控,也一定能找到证据,我相信你们的技术和能力。”程悦低头没吭声,以最快的速度干饭完毕,又把一份没拆封的放在秦梨桌上,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昆虫分类之后就要再次进行详细种类区分。它们都长得白白胖胖差不多一个样子,但破案分秒必争,没时间等待它们慢慢蛹化再羽化。通过分析和比对,程悦最终确定现场发现的昆虫当属于丽蝇科。可全世界共有1000多种丽蝇,撇去不在亚洲分布的,也有上百种。普通人极难将一对从亲缘关系极近的丽蝇幼虫中区分开来。不同的丽蝇生长发育速度也是不一样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助手看着一堆活蹦乱跳的幼虫发愁:“要是不能准确确定丽蝇的种类,那我们这边的证物资料就不能给出可依靠的死亡时间推论。”程悦太阳穴突突直跳,真的没办法了吗? 男友的秘密上(二)虽然早在1935年就有爱丁堡大学的昆虫学教授亚历山大?默恩斯曾经精准区分丽蝇幼虫种类进而协助侦破了案件,但留给程悦他们参考的文献并不多。一直到现在,学术界对于几个品种的丽蝇幼虫之间性状区分标准仍旧存在很大的争议。简而言之,想要从丽蝇品种下手确认死亡时间等信息无疑是大海捞针。程悦本以为盛队那头的情况算得上够复杂的,没想到自己这摊子更棘手。阻滞不前的实验进度,让几个助手都有些消沉。“咱们国家的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上。”程悦打气道。是鼓励别人也是鼓励自己。不论面前的问题有多复杂,她们都不得不迎难而上。尸体已经腐败严重,要是能从昆虫样本上获取关于锁定尸源的信息,也能减轻其他部门同事的负担。这一查就从白昼查到了黑夜。夜深人静,助手们一个个瘫软在电脑前,桌面上到处散乱着敞开的文献。她们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别提把这些书收拾好。秦梨推门进来的时候,实验室里是安安静静的,起初她还以为里头没人,想把灯都关了,结果坐得满满当当的。“还不下班吗?”她的声音像是投入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点波澜来。助手们依旧盯着面前的屏幕或者图片死磕。
程悦叹了口气,看过去:“没进展…要不你们先走吧。”助手们已经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线索没找到,人先被逼疯了。而且实验不是光凭抓破脑袋比对就能得出结论的,程悦还得好好捋一捋,实验方向到底有没有错漏。一见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朝外走,秦梨靠在程悦的办公桌边上,“你不走?”程悦摇头道,“我联系了我的大学导师,希望他能帮我找到爱丁堡大学收藏的原版文献,现在还在等回信。”导师人在国外,这个时候正好是他们那边的下午,想要拿到,那个时候就根本没有电子版。程悦只能导师道了声谢,无奈先回家休息,养精蓄锐。凌晨三点,她才走出市局的大门,离上班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换好睡衣,胡乱洗个脸,程悦倒头就睡着了。四点二十,手机发疯似的响了起来。“您好,哪位?”程悦闭着眼,根本不想看来电人是谁。电话那头是助手焦急的声音,“悦姐你快来看看,实验室停电了!”程悦感觉一盆冷水仿佛兜头淋下,瞌睡虫瞬间被赶跑,兵荒马乱的穿好衣服,蹬上鞋就往市局狂奔。等她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助手们正围着放置样本的恒温箱欲哭无泪。此时恒温箱被一条被子包裹得紧紧的,没人敢直接打开去看。实际上开不开都一样,韦一笑接到通知的时候是四点,那个时候刚好过了温度低谷。程悦看了眼手机,时间五点,也没来电,想要给这些丽蝇幼虫缓缓都不行,拿被子抱着还更稳妥。韦一笑耷拉着肩膀,望向门口的程悦,“正是昼夜温差大的时候,我也只来得及通知门口陈大爷帮我们把恒温箱包好…”她走过去,将恒温箱外的一床褥子拆开,里面码放整齐的样本盒子一一取出查验。由于200个样本都放在恒温箱里保存,最后只有7、8只丽蝇幼虫还一息尚存,并且活力都不强。几个助手还在讨论这次意外事件。“怎么好好的会停电?都没提前发通知啊!”“好像是说最近用电压力大,昨晚上电网抢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