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唤臣来为的是何事?”百官中从来没有人可以用这种口吻和圣人说话,稍有不恭的人都已经死了,但徐杰是个例外,没有人不羡慕他,也没有人不嫉恨他。
面对徐杰的态度,圣人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责怪他,而是和蔼地问道:“你可知道这流民的事?”
徐杰没有隐瞒,点头道:“臣知道。”
“那你为何不上报?”圣人问道。
“宰相可有上报?”徐杰问道,圣人摇头。
“御史可有上报?”圣人仍是摇头。
“京都府伊可有上报?”圣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叹了一声,道:“朕明白了。”
徐杰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道:“文武百官们都没有上报,臣一佞臣若是上报了岂不是打了他们的脸?”
圣人变色道:“谁说你是佞臣的?”
徐杰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一字字道:“百官都是这么说。”
圣人叹息了一声,道:“你终究是我的儿子,何必在乎他们的言论?”
徐杰沉默着低下了头,似乎那地上的花纹格外精致一般,圣人自知理亏也不再说,扬扬手道:“你下去吧。”
徐杰一出了殿门,脸上黑的可怕,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心里充满仇恨,这仇恨迟早要爆发出来。
圣人心中也窝着火,毕竟自己的儿子被别人这样嘲讽,即便是再不喜欢的儿子也会生气,更何况圣人对徐杰这个儿子是既愧又爱。
圣人这把火次日便烧在了百官身上,百官无不两股颤颤,胆子几乎吓破了,京都府伊更是吓得面无血色,额上,颈上,后背的冷汗直流。
“这事着京都府伊和户部尚书去办,务必要将流民之事办理的妥妥当当。”圣人这一声令下,不少人松了口气,只有京都府伊和户部尚书二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出了宫门,京都府伊惨白着脸走在前头,要说这流民的事那是说容易也容易,说难那也难,容易就容易在只要将那些流民遣返回原地自然就无事,这事说得轻巧做起来却是难于上蜀山。
“姚大人,姚大人.”身后传来一阵呼唤声,京都府伊站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同为难兄难弟的户部尚书李志康。
“姚大人的脚程可真快,我这把老骨头险些就追不上。”户部尚书摸着一把山羊须说道。
姚立笑不出来,苦着一张脸道:“李大人莫要说笑了。”
李志康也是满面愁容,道:“这事不好办,国库里所剩无几了,各地的府库,县库也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姚立已经理解了,因此他更愁了。
事情再难办,姚立,李志康二人捏着鼻子也得干下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与此同时,城外的流民有与日俱增之势,一场大雪不但带来了严寒,也使得那些粗制烂建的房屋倒塌了不少,雪化之后,气温骤的降了不少,不少流民没有死在一路的崇山恶岭,反而死在了这场大雪。
然而令人更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伤寒开始在流民中传散开来,贾蓉早已命人每日熬了药到山神庙附近布施,但死亡的人数与日俱增,恐慌开始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