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正在天地之间,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才是追求,就算败了,我也无悔。大皇子要在寿宴兵变,我不忍您受池鱼之灾,才让抱朴给您下了不伤身的药,大皇子生母已逝,日后您只会是更加尊贵的皇太后。如此,也算报答了您回护我几十年的恩情了。”
“可惜——功亏一篑!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手上有与大皇子合谋所有人的名单,愿做投名状,请陛下留时家一条血脉,拜请外祖母转达。”康乐侯从怀中掏出一份写满名字的丝帛,匍匐在地,恭谨呈上;不论这位前皇后是不是傀儡,这已经是时家一族最后的希望了。
皇后呆愣愣得坐在软榻上,看着唱作俱佳的康乐侯,只觉得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人,却是如此的面目模糊,他只记得自己是时家的血脉,自认为对皇后仁至义尽,如今还有脸来打感情牌,求一个恩典……
“来人!”皇后高呼一声,宫人鱼贯而入,皇后指着康乐侯道:“押下去!”
“外祖母~娘娘~娘娘~”康乐侯大声呼喊,看宫人拿帕子堵嘴,干脆把名单团了团向皇后的方向扔过去。
团成一团的丝帛太轻,不能受力,在空中散开,飘落在地上。
一双蜀绣锦鞋踏过丝帛,并不在意康乐侯寄已厚望的最后底牌,停都没停得便走过了。
康乐侯看见王朔踩过丝帛,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护卫们不再客气,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拖了下去。
王朔示意宫女给皇后换一杯热茶,亲手把茶盏塞进皇后的手中。
皇后呆呆愣愣得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嘶哑道:“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几十年捂不热的一颗心,养了白眼狼而不自知,如你所愿,本宫真的是孤家寡人了。”皇后故做狼狈,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只要活着,就还是天下之母。
“我很难受~”王朔并不因皇后的嘲讽而生气,平静道:“真的,康乐侯被拖下去的时候,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他附逆大皇子是为了延续时家的荣光;他给您下药是为了保全您,在他看来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一个仁至义尽,好一个仁至义尽!”皇后激动地手中茶盏都打翻了,都忘了自己示弱的初衷。
王朔赶紧把皇后的手抽出来,给她擦拭赶紧,看只是烫红了,才略略放心。
“娘娘,您甘心吗?就因为是女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要接受丈夫三妻四妾,尊贵如嫡出公主都不能幸免,而像康乐侯这样的儿子甚至还暗中赞同,只觉得是女人心眼儿小,不贤良。康乐侯是靠着母族的庇佑才在这京城有一席之地,可他心心念念想的却只是恢复父族的荣光,娘娘,您甘心吗?”
“吃徒家饭还嫌饭馊的贱人!”皇后恨恨道。
“康乐侯不是一个人。”全天下的男人几乎都是这样的德行,用“妻者,齐也”的谎话骗着女人,而女人心安理得的被欺骗。都说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可投胎的时候目盲眼瞎,婚后全凭男人的良心过活。
皇后奇怪的看了王朔一看,道:“徒耿待你很好。”言下之意是为何王朔有这么浓重的反抗之意。
“那是因为我有本事。”王朔笑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定义放之四海而皆准。
“是啊,有本事的人……”皇后感慨,有本事的人不论男女,总会受人遵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