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玉的话一出口,林如海脸色便是一沉,却碍于宣辰帝在不便呵斥,只能瞪向林锦玉。
宣辰帝见状却是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此话怎讲?”
“君子重义,小人重利,如今朝堂之上多是煌煌大言仁义之道者,于治国处却无甚建树?如我国君臣皆重义而轻利,又如何能国富而民强?”林锦玉微微一笑道。
宣辰帝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言,朝堂之上岂不是应该重用那些重利的小人了吗?那于国如何是幸事。”
林锦玉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厉色:“于国家应则首推君子,于朝堂则应首推能臣,能臣重义,乃是国家大义,亦重利,乃是国家大利,君子可教化万民,却不言治国。”
宣辰帝思虑片刻,反复咀嚼着林锦玉的话,而后眼睛一亮,双手撑在桌案上,笑道:“善也,妙也。”说罢,宣辰帝看向林如海,赞道:“有子如此,如海应无憾了。”
“让皇上见笑了。”林如海低首说道。
“不然,不然,锦玉小小年纪便有经世之才,他的每一字一句皆是朕心啊!若是我朝堂之上都是锦玉这般栋梁,天下则可大安。”宣辰帝含笑说道,赞许的看向林锦玉,这孩子当真是权臣的胚子,若不是他深知如海的为人与秉性,定是以为这些话是如海所教。
“皇上谬赞了,犬子尚且年幼,狂妄而不自知,如何但得起皇上的赞誉。”林如海极谦虚的说道,可对林锦玉的一番言论,心中虽觉得此话太过狂放,可细细一品却不得不承认是有一定的道理。
“林大人自谦了,隐离却是认为锦玉当得皇上的赞誉。”隐离浅浅一笑,出言说道:“昨个与锦玉一同吃酒,我却是见识了锦玉的高才。”“哦?说来听听。”宣辰帝看向隐离,他这个外甥可是轻易不会开口夸人的。
隐离看向林锦玉,笑问道:“是我说出来,还是你自己说出来?”
林锦玉疑惑的看向隐离,想着自己昨个痴醉了酒,然后就睡着了,不曾发表过什么言论啊!
隐离一见林锦玉这般模样便笑了起来,知晓他定然是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当下便开口道:“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朝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霜,欲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回首寒窗十数载,自挥毫,题金榜,乘长风,破万浪,谁主沉浮且看今朝。”
“好一个少年自有少年狂,好一个谁主沉浮且看今朝。”宣辰帝朗声一笑,他最喜的便是年少高才,而锦玉不止有才且有野心,作为一个帝王,他并不厌恶臣子有野心,而恰恰相反,他怕的却是臣子的碌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