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样从忠顺那小子嘴里把事挖出来了?”
林府西厢房内,竹影横斜,绿水淙淙,水流打在留音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次过来,林湛阳便会忍不住感叹一声老师这日子过的,真是让人艳羡得不行。他收回视线,抬眼望向前头,展秋正拿着一块鸽血红的宝石,仔细地雕琢着。看起来方才他的叙述,展秋竟是不以为意。
“怎么?奇怪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展秋等了会儿,没等到自己这个傻学生的回应。他抬起眼一瞥,随意笑了笑,索性将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算了,先处理你这边,反正太阳也快落山了,光线不好,勉强再琢磨这东西也没意思。”
“你向忠顺打听消息这件事…换一种情况,换一个对象,被我知道这事发生在我教出来的学生身上,我估计会被那傻孩子的愚蠢给刺激到窒息。”
“但至于你,情况总是不一样的。这么说吧,你每次一思考,整个扬州城都会弥漫开愚蠢的气息。我置身其中过了几年,怎么样也都该习惯了。”
谁让林湛阳是自己学生呢?做老师的,恨铁不成钢是理所当然的。展秋对这个可以合法嘲笑的“受气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保护祖国花朵的意思,上来就先不客气地呛了一通。
林湛阳……林湛阳很淡定。
反正展秋又不会玩什么体罚或者罚抄之类浪费生命又无意义的招数,毒舌两句……星际全专业倒数第一的心理素质,可不是瞎说说的。
“我很抱歉。”林湛阳陈恳道。
“嗯,你认错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令人愉悦。我也早就看开了,本就没指望你能用出什么精巧细腻的路数。”
“话术该如何进行,那是日后的工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这个问题,来,给先生展示一下你那漂亮可爱的榆木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做什么跑来这里找我,你指望我这个当老师的指点你什么?”
展秋嘴唇微微一翘,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蠢得可爱的小学生。
“我,我想去参加今年的秋闱,如果能顺利的中举,继续参加明年的春闱去……”
目的,显而易见。
京城,入朝为官。
展秋眨眨眼,语气深沉地叹了口气:
“我说错了。”
“……?”
“你的脑袋不是榆木,该是沉香木,看着价值连城还香气幽幽,砸进水里能直接沉底的那种。”展秋语气沉重。
这孩子是蠢到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