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听得连连点头:“是,我也这么想。这原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轻忽。”
由此说定,薛姨妈回去后便将里头种种先说与薛蟠。
那薛蟠听得说已是二十二,又是年尾,便有些嫌弃:“他大了四岁,年龄不配,又在边疆做官,妹妹真要嫁过去,又离着我们远了。”因此连连摇头,很是不愿。
“年岁略大了一点儿,可若是八字合意,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正能知冷知热。”薛姨妈倒有几分不以为意,只说及女儿日后远离,方有些心疼:“至于离着远了,我的儿,这为官做宰的,就是现成给你妹妹配了京官,一年半载离京也是常有的。倒不如这韩家的,到底根基在京中,三两年历练回来,倒还能安安稳稳在京中做官。”
薛蟠听是如此,方有些悻悻然道:“妈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突然就出来这么个人,我还不知道,就要把妹妹嫁了去……”薛姨妈听了这话,不觉笑道:“又是浑说,你们兄妹情分好,难道我就不疼你妹妹?如今不过听了有这么个人,方说与你商议商议。如今且还没将那韩真的底细打探明白,哪能就嫁了你妹妹?就算万事顺遂,这一年半载的,也万万不能成的。”
“总要再打听打听,没得有什么不好,耽误了妹妹。”饶是如此,薛蟠仍有几分不足。在他眼里,自家富贵不说,妹妹薛宝钗更是挑不出一丝儿不好,样样都齐整,等闲的谁个能匹配?自然要细细挑拣。
薛姨妈也存有这般心思,当即点头道:“这是自然,万不能耽误了她。”由此说定,必要细细打探。而另外一面,韩家夫人也正与儿子细细言语,不外乎端雅涵养,容貌才识云云,又道:“也是太妃一日说起来,我方知道这么个人,也是使人细细打探过的,再没一丝儿不好。只她家兄弟有些纨绔,现今倒也正经做起生意来,原又是官商,想来嫁妆必是丰厚。至如旁的,你原在外头做官,正要个精细明白能管束的人。”
韩真心里也明白,自家如今渐次起来,为这兄弟和睦,妻房若是太富贵反倒不美。这薛家女己身出众,又舍了贵取了富,原与自己也合宜。就是父母眼里,有这么个能管家理事的贤良人,日后督促上进,总也比旁的好。再有,自己如今年岁,又沾了血腥,一时半日的,哪儿能立时寻一个样样妥帖的?
想到这里,他自家也点了头,应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他家应诺,倒是早早处置了才是。”韩母便笑道:“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万没有仓促的。就是那薛家,原也是紫薇舍人之后,总是旧人家,哪儿能立时应诺,倒失了女儿家的脸面。想来这一二月能有八分说定,已是极快的了。你在京中总也有二三月,待得事儿说准,明岁再娶妻,方是正经。”
韩真想着自家婚嫁等事,果真如此,虽是心里有些焦急,到底强争不得,悻悻然应了下来。待得后头自家出去,往各处应酬走动,暂且不提。
只两头皆使人再三细细打探,见着诸事皆妥当,且薛姨妈并那韩家夫人也见了面,略略说了两句,虽未十分说准,心里已是有了六分意动。因着如此,薛姨妈回头方将这里头的事细细说与宝钗:“虽说女孩儿家须得矜持珍重,本不该与你说这样的话。但头前琴儿的事你也见着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必要称心如意方好。且你素日是个聪敏细致的,万一有我想不到的,你自家瞧出来,总也是好的。”
宝钗原要避开的,听是如此,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