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启香道:“莫要再骂了,要是被别人听到,传到孙绍祖耳朵里,只怕又有麻烦了,他今儿也说了,让我再伺服侍他半年,到了年底,他就会放了我。”
说到此处,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这男人最了解男人,柳湘莲一点也不相信孙绍祖说的话,他喜欢柏启香不假,但那不过是皮肉上的喜欢,与喜欢个物件没有两样,如今不肯放柏启香走,完全是觉得自己的物件被抢,又见不得人好,心有恨意罢了。
他低头对尤杉说到:“孙绍祖说年底就会放了柏启香,你信吗?”
尤杉道:“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柳湘莲道:“柏姑娘,孙绍祖那个人最是反脸无情,他的话不可信,半年的时间里变数太多,还是早走为妙。”
柏启香道:“我又何尝不想早点走,可又有什么法子,少不得听他的。我只当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孽没还完,老天让我在还上半年。”
尤杉道:“启香姑娘糊涂啊,你们今日闹了这么一通,那孙绍祖岂会轻饶了你,还想着半年以后,这半年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那孙绍祖连自己的妻都能折磨致死,何况是你。”
柏启香道:“他不是还没娶亲吗。”
尤杉又剧透了,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是说妾,那孙绍祖不知折磨死多少妾了。”
柏启香没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她深知孙绍祖的为人,折磨死妾的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章庭轩在一旁听得难受,道:“那还等什么。”然后转头对柳湘莲道:“柳公子,咱们把计划跟新香说一下吧。”
原来这章庭轩自出了依红柳院,便一个人自怨自艾,恨自己无能,若是劝柏启香再留在依红柳院半年,这话还未出口便觉羞愧难当。正当求门无路之时,柳湘莲找到他,与他商议此事。
章庭轩听了柳湘莲的计划,虽觉惊险万分,但倒也是个办法,便说:“柳公子,这法子着实危险啊。”
柳湘莲道:“柏姑娘早已坠入危险之中,孙绍祖如今恨不得将柏姑娘作践死,若是听他的,半年之后,柏姑娘只怕有钱赎,没命走。”
见章庭轩仍在犹豫,柳湘莲道:“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柏姑娘,看她愿不愿意。”
尤杉把计划讲给了柏启香,原本她还准备了一些劝柏启香的话,但不成想,柏启香听完后,马上答应下来。
“尤三姑娘,这事儿我干。”
章庭轩道:“新香,咱们这次面对的是孙绍祖,稍有不慎,命就没有了。”
柏启香道:“我自知这事凶险万分,但我要改命,岂有不凶险之理。”
章庭轩道:“可,可我怕……”
柏启香摇摇头道:“我知你怜我惜我,你一富家子弟,能待我如此,我此生再无他求,但也正因为你是富家子弟,又岂知我在这地方的苦楚,我自小在这依红柳院,受尽打骂,每一日都是担惊受怕,步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