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言不打紧,唬得永和宫上下人等面面相觑,独见甄妃先前还两眼圆睁听着,后来一仰身便栽倒地下,两旁伏侍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皆放声大哭起来。
这里永和宫正不开交,永庆帝则阴沉着脸坐在寝殿,只见夏太监拿着搜罗的物件,跪禀说:“在永和宫内查出两个纸片人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皇上过目。”
说罢,将那些纸片人亲自捧上来,永庆帝只看了一眼,含了一丝嫌恶的语气问:“都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夏太监忙回道:“在永和宫后院的树下埋着。”停了停,偷觑了上头一眼,颇有些犹豫的添了一句:“那方位恰是对着坤宁宫的,且这两个纸片人上分别写的是先皇后和嫡皇子二人的年庚,真是再巧合也没有的事了。”
永庆帝听了,复又拿起来翻看了两遍,太阳上的青筋隐然突起,冷冰冰的说:“你去,把那些永和宫押起来的单独隔开来,一个个撬开她们的嘴。孤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先皇后不敬。”
夏太监忙诺诺的应了,退下去办理。永庆帝发了一通火气,转而有些虚乏的靠在榻上,手指无意的摸过当日孟嫤妤亲手所绣的龙凤枕巾,忍悲含痛的自语:“终究还是只有你一片真心,全是孤的错,现在才知道你的好……”
永庆十三年正月里,羽林卫接匿名信呈报皇帝,奉旨在永和宫后院搜出五鬼诅咒的纸片人,上书先皇后和太子的年庚,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随后,永和宫宫人被关押审问,连带身怀龙裔的甄贵妃也遭禁足,整个大明宫顿成鼎沸之势。
消息传出,宫廷内外一片义愤填膺之辞。尤其是代表先皇后一脉的辅国公孟氏,更是在明德殿上老泪纵横,痛斥这等卑鄙恶毒的行径,恳请皇帝务必为先皇后雪恨;江南甄氏闻言立即澄清反驳,认为一定是有心之人栽赃嫁祸,理应严加审讯,找出幕后黑手,为甄贵妃洗刷冤屈。
两派为“五鬼之咒”事件相持不下,永庆帝考虑到各自领衔的势力,命宗人府主理此案,务必公正严明。宗人府现任的最高长官宗人令恰是廉王水澜,左右宗正俱为宗室,便辅以廉王为首,进行了大规模的审问。
这甄氏虽在宫闱,也深知利害,倘或坐实了罪名,只怕性命难保,又想起召楚尘入宫,两件事未免巧合,于是先悄悄命人带信给家中,在宫外打听事情的动向,另外还有楚尘的底细。
甄家花钱打听了数日,已深知这楚尘的来历,皆喜形于色。次日水澜坐堂,传来永和宫和坤宁宫的人来对词,忽有人来报信,说:“陛下唤廉王入宫,快作道理!”
水澜一进宫,甄父和辅国公早在了,见上头的永庆帝气色不善,他便下拜问:“陛下唤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永庆帝把折子在跟前一丢,只说:“廉王自个儿看看吧。甄氏说是有人故意做这个圈套挤她出去,又提起那日有人见楚尘行迹诡异的出现在永和宫附近,廉王以为两者有何关联?”
水澜听了这话,倒也不慌不忙,还笑说:“贵妃所说的有人不知是谁,不如传来对一遍,不就大白了?”
甄大人见了他这般,早已按捺不住,先是一顿抢白:“廉王不说传楚尘来对词,难道有意要包庇他?”不等人说,接着又沉声道:“据人回报,廉王多年前与楚尘便有往来,这事既与两边都有牵扯,廉王主理此案就不能服众了。”
说的水澜一笑,向永庆帝拱手道:“陛下明鉴,楚尘与微臣多年前确曾有一面之缘。微臣当年奉先王旨守皇陵,楚尘的旧庄便在皇陵附近,这些都可查实。”
永庆帝原是个明白人,听如此一说,便转脸缓和道:“皇叔既这么说,甄大人又有疑惑,遣人去问一问就尽知了。再者,皇叔就算见过楚尘,也不是什么大事,甄大人敏感了些。”
甄父忙道:“陛下,楚尘鬼鬼祟祟的在永和宫附近,一定有所图谋。依臣说,当将其押入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