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和北静王就高调了万分,时常灯火通明乃至通宵达旦,聚集了今科和前科的新贵学子,如今朝堂上动荡不安,但空出了令人垂涎的衔位,投入这两者门下已成了通向御前的必经之路,因而两府竞日的门庭若市,倒也是不足为奇了。
永庆帝再次来征询水澜的意见,是足足过了两个多月后。那时恰逢年节下,北静王提议以“上皇托梦,孤寂无人”为由,让囚在牢中的忠顺王殉葬随主而去。以水澜的性子,永庆帝本以为会踟躇一番,谁知他这次连一丝迟疑并无,朗声道:“忠顺里通外国,证据确凿,以这番理由为之开脱,留下全尸已是皇恩浩荡,再无更妥之法了。”永庆帝一听,十分喜悦,忙交与北静王去办。
时值佳节在迩,各处灯花高悬,一色的热闹缤纷。唯独天牢内常年的阴冷潮湿,满地的蛇虫鼠蚁,肮脏已极。经过乔装打扮的蒋玉菡掩去了七分的面貌,在见到披头散发,满身污秽的忠顺王之际,不禁又是惊讶,又是痛快,嘴角勾起了一丝恶意的笑:“王爷,可还记得在下?”
忠顺王怔怔半日,仔细辨别了这柔媚的声音一阵,方如梦初醒的叫道:“你……你是琪官儿?”
蒋玉菡摘下了兜帽笑了笑,只有那眼神里还透出原本的风情万种来,惋惜的说:“王爷好像不希望我来一般,从前不是最爱我伺候了么?”
忠顺王震惊的瞠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却听牢房内回荡着细细的笑声。那笑,以前觉得勾魂无比,但此时此刻听起来,真和鬼哭呜咽一样,让人芒刺在背。
笑声渐渐停歇,蒋玉菡从所挎的篮子里取出了一根极韧的纤丝,猝不及防的从背后勒住了忠顺王的脖子,两手绕圈用力一扯开,忠顺王的面皮登时乌青发紫,整个人向后仰面倒下,手脚不住的在挣扎,口内呛咳不止,断断续续的问:“你……到底……”
“没料到尊贵的忠顺王最后会死在一个玩物儿的手里吧?”蒋玉菡的眼神依旧魅惑入骨,嗓音却冷硬胜铁,讥讽道:“我开开恩,让你死的明白些。从那人命案子一直到你里头外国的罪证,都是一早便设下的天罗地网,恰好皇帝陛下要你死,我这些年忍辱负重的都算有了回报。”
那细丝死命的咬住了咽喉,忠顺王只觉得气闷堵塞,但还是勉力再问:“你不可能……做到……到底是谁?”
蒋玉菡见他两眼翻白,胸中积年累月的块垒顿时消弭,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大说大笑开来:“你想知道么?我偏不告诉你,只记得你死在我手里,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也来找我就是了!”说完,死命的一拉扯,有什么东西就跟纸片一样,惨然的跌落在尘土中。
永庆七年正月初三,当今得上皇托梦甚念忠顺,当今虽心有不忍,但不敢违逆父皇之意,赐忠顺王一死以殉上皇,在阴间中得以侍奉左右。
忠顺王死后,朝廷的动荡还未结束,以“纠官风,察廉政”为指示,申谕整饬众级官员仍旧如火如荼。正在这时,廉王上了一道出人意表的折子,让近来颇为得意、感觉把二十多年来的憋闷都舒展的皇帝,深深蹙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再坚强的人也有过不去的心结,希望大家不要嘲笑水澜宝宝_(:зゝ∠)_
作者君周五到周日要去外地培训,请假三天,周一恢复更新,宝宝们等我!
第60章第五十九回
正当盛年、功勋卓著的廉王突然赐告归林,对永庆帝和满朝文武来说,均是一个措手不及。
自上皇与当今不睦,廉王向来是当今阵营里的中坚力量,有一段时间更是代理朝务,有不少上皇老臣都试图弹劾扳倒,却始终没有撼动他的地位,反而使其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