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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轻夏的目光在一瞬间被微凉的手掌遮挡,可即便如此,他脑海里还是循环往复地放送着布套之下睁大的双眼。
不甘,怨恨,懊悔。
这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杀戮,那样血腥,那样残忍。
几个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安轻夏晃了晃脑袋,随后听到一声极轻的‘师父’。
“我没事。”
“杀了他们。”
那老祭司再次开口。
命令一出,一个提斧的人从人群中走出,一步一震向他们走来。
阿暮先前的注意力都放死人和师父身上,没注意到行刑者,眼下那人现身,不由得眯了下眼。
那人高耸如山,袒露在外的脸和上半身都画着与老祭司相似的花纹,诡异又神秘。他每走一步,犹如地动山摇,手里的斧子亦是被他摇得呼呼直响。
周围的人以恐惧但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旋即,又以看蝼蚁一般的眼神朝向安轻夏两人。
“他为什么不怕?”人群中忽然有一人问道。
顺着他的话,人们的视线聚焦到那个束发少年脸上,他不仅不怕,嘴角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
“笑着迎死,很勇敢。”
那提斧的男人鼻子哼哼几声,呼出两道白气,像是不满大家的目光从自己这儿偏移到将要死去的弱者身上。
带着这股子愤怒,他猛然举起斧子,直朝前方两人劈去,落下的斧锋扬起大片尘土。
于尘土中,人们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先前好奇又惊讶的目光顿时又变回平静。
没人能从这大斧下逃生,真是无趣。
尘土渐散,遥遥能见到一颗头,正停在提斧人壮硕的脚边。紧接着,人们看清那颗头上怒睁着的眼,以及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花纹。
而在头颅不远处,站着一个全身染血,眼神凌厉的少年,离少年稍远些的位置,躺着他的同伴,似乎是因为撞击,陷入昏迷。
阿暮手里还握着之前从安轻夏那儿顺来的卡片刀,脸往肩上一侧,随便擦了两下。
人们这才发现,他脸上有一道小口子,像是斧锋擦过时留下的。
“老巫婆,你知道弑神是什么罪名吗?”
“扒筋拆骨,天地不容。”老祭司缓缓回答。
阿暮挑眉,“那请你执行罢,作为想要杀死我师父的惩罚。”
老祭司大笑几声,笑声嘶哑难听,“小子狂妄。你还想躺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晚上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