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撅起了嘴,望向了她大伯。
钱遇宁忙说道:“如今既已夺回家产,我弟弟和弟媳入土为安的这等大事自当尽快做打算,待近日我去寻一有名的先生过来看看,也一并将我爹给迁葬回祖坟山。”
“嗯嗯嗯!”钱多多猛点头,这才露出笑。
钱遇宁又对苏望亭抱拳道:“这回我钱家能光复祖业,全仰仗苏公子。在下欲答谢白银十万两,望苏公子莫要推辞,若是嫌少,苏公子只管开口,在下无不答应!”
苏望亭摆手道:“你虽姓钱,可事事谈钱就俗了。我话说的有些直,我助你夺回祖业,为的是多多,今后还望多多能过上好的日子,只当补偿了她这么些年的艰辛。”
钱遇宁抹了把泪,连连拱手道:“这话不用苏公子说,在下自然明白!多多是我的亲侄女,如今既得知她爹娘已不在,我又岂会不疼她?再说了,我也未诞下个一儿半女,也未有纳妾之意,索性算了,便将多多当成自己的亲女儿,留在钱家招亲,今后将家业都传与她便是!”
苏望亭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
顿了顿,苏望亭面色一沉,又说道:“你也莫高兴的太早。那何昔锋必定是不甘心的,想他定会去翠幽谷告发你们,只怕…你们钱家想要坐稳这份家业的的话,翠幽谷这一关,还非过不可。”
“哎呀!”钱遇宁蹲了下去,双手使劲的挠头,“这如何是好!!那翠幽谷是名动九州的武林大派,我们区区地方世家,只怕是禁不住人家弹一个手指头便会灰飞烟灭的呀!!”
突然,钱遇宁昂起头来怔怔的盯着苏望亭:“要不……我们钱家带着家产速速离了此地,再远远的寻一处地方安家?”
苏望亭甩头道:“瞧你那点出息!那人家还不把你家的祖坟山给挖个稀巴烂??”
“挖…挖就挖呗,还是活人重要。”钱遇宁耷拉着脑袋,声音细的不能再细。
“哦?”
此时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苏望亭的脑中华丽的升起。
倒不如…就任由他们举家迁走?
如此一来,自己不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刨人家的祖坟了?
嘿嘿嘿嘿……
“大伯!多多是一名蛊师!!若是翠幽谷来犯,多多拼了命也要护住咱家!!”
钱多多的喊声,将苏望亭自意淫中唤了回来。
只见他干咳了两声,又长叹了一声,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然多多是我带回来的,我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过上颠沛流离、被人追杀的日子?”
钱遇宁闻言一怔,急声道:“莫非苏公子你敢…你敢孤身直面翠幽谷?”
苏望亭耸了耸肩:“先不说这个,就算他们要来寻仇,自宁州过来也要些日子呢。厨房在哪?我饿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明日杀头明日再死嘛!多大点事。”
“敢情死的不是你,说的倒轻巧。”钱遇宁嘟囔道。
“啊?你刚说啥?”
钱遇宁连连摆手:“没、没什么!在下这就吩咐厨子准备筵席!!”
酒足饭饱后,天也黑了,苏望亭被带到了一间上好的客房歇息。
推开纸窗望天,皎月当空。
苏望亭自怀内摸出那枚从苦寒之地得来的白玉片,凑在眼前看着。
只见白玉片在月光之下,通体泛出阵阵绿色的荧光,将那张白皙的面庞映的幽绿幽绿的。
跟鬼似的。
“狗日的天机九章……”
苏望亭一把握紧白玉片,重新塞回了怀中。
“嘿嘿,夜黑风高杀人…啊呸!月夜无风挖坟夜……该干活了。”
遂蹑手蹑脚的摸出了客房,自柴房中寻得了一柄铁镐,扛在肩上掠出了钱家大院,直奔院北头的钱氏祖坟山而去。
今夜恰逢满月,山腰处一方方森白的墓碑竟被映有些晃眼。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这些墓碑之间来回穿梭着。
干坏事的苏望亭。
终于,在往上接近山顶的一处墓碑前,苏望亭停下了步子,于墓碑前蹲了下来。
“故先考何公文涣之墓。”苏望亭轻声念着,撇着嘴微微颔首,“就是这个了。”
往墓碑后头一看,果然,墓穴已被挖开,一具金丝楠棺木歪在墓穴旁。
棺木上绑了几圈绳索,显然是新绑上的。估摸着是那钱遇宁今日见先人棺盖大开,为免先人遗骨暴露,便先以绳索绑住棺盖,待来日请了先生再做打算。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哦……”
苏望亭对棺木连连拱手,走近墓穴探头一看。
果然如竹简上记载的那般,墓穴底,是一层厚厚的白色三合土。
苏望亭苦着脸长叹了一声:“大爷的,还真是三合土!!”
三合土,由糯米浆、石灰、黏土完全混合后夯实制成,完全干燥之后,极硬。
有多硬呢?
比石头还硬。
想挖开这层三合土,比挖开一整块厚厚的石块还要难。毕竟石头是脆的,也许一挖便会断裂;而三合土则兼具硬度和韧度,绝不会开裂,只能一点点的凿。
据说倒斗的若是碰上被三合土浇灌的墓时,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苏望亭是知道这些的。
所他此时的脸,是哭丧着的。
“大爷的……”苏望亭再次仰面长叹。
可这一仰面,他愣住了。
随即浑身的寒毛,竖起。
只见月光下的山顶之上,似乎站着一道人影!
一道一动不动,似乎在俯望着自己的人影!!
“鬼!?”
苏望亭浑身一颤,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墓穴。
“啊唷喂!!三合土果然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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