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还刀入鞘,转身。
“嗯??”
苏望亭一愣。
竟还有一名丑陋的男子,并未离去。
正幽怨的盯着自己。
而此时苏望亭才发现,这名男子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腰间所挂的不是长剑,而是一柄长刀。
与自己的一样,窄鞘长刀!!
“不愧是玉面妖刀。”那男子悠悠道。
“嗯??”苏望亭眉头一拧,紧盯着他那张丑陋的脸,“你的师兄弟们都不知我的身份,为何单单你知道?”
那男子嘴角一扬,又说道:“不,应该称你为血修罗才是。”
“哦?就连这也知道?”
那男子轻叹了一声,苦笑道:“如今我变至这副模样,你已认不得我了。”
苏望亭闻言倒吸了口气,犹豫着问道:“我们…认识?”
丑陋的男子咧嘴笑道:“不但认识,而且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可以说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苏望亭是越听越糊涂。
这些藏在异国黑泽之中的怪物,之前可是与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
可此人非但说与自己相识,而且说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模样是自己导致的?
大爷的!
明明是季无常帮你变成这模样的,与我又何干?
苏望亭估摸着这厮八成是从九州而来的,所以得知一些自己的事迹。
可又转念一想,不对。
他若是九州人士,听说过玉面妖刀这个名号,并不奇怪。
可血修罗这个旧名号,却是曾响彻于新罗江湖的,九州江湖中知道的人可并不多。
可这两个名号,他全都知道。
盯着那人腰间的窄鞘长刀,苏望亭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道:“莫非你……是新罗人??”
未料到那男子竟点了头。
“哦?”苏望亭显然是有些意外,“是我曾经见过的新罗人??”
“对。”那男子再次点头。
“我们曾在新罗何处见过?”
“不。我们并非是在新罗相识的。”那男子缓缓摆头,“在凉原。”
“凉原!?”
闻得此言,苏望亭回想起了去往极北之地时曾路经的那片荒原。
而在那片荒原中见过的新罗人,只有参与抢劫白毛熊的那几人,也就是逃亡至凉原的白虎堂残部。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逃至凉原白虎堂残部中的一人?”
那男子只是点头,却未答话。
苏望亭干笑了两声,淡淡道:“那几人,都已被我杀了,我只留了一人的性命。我记得那人的名字,好像叫做韩时松,曾是潘在兴的贴身随从。”
那男子再次点头:“我,便是韩时松。”
“什么!?”
苏望亭闻言是瞠目结舌。
可眼前这颗光秃秃的脑袋和这张极丑陋的脸,明明与韩时松曾留在他印象中的形象没有半分的关系!
完全认不出!!
韩时松冷笑了两声,幽幽道:“我变成今日这副嘴脸,全是拜你所赐。”
苏望亭眉头一拧:“你此话何意?”
“你可曾忘记了什么?”
“我…忘记了什么??”
苏望亭来回踱步,苦苦回忆。
不多时,只见他突然“啊”了一声,然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想起来了!!我逼你服下了四虫缓蚀丹,到如今却未给你服过解药!!”
顿了顿,苏望亭猛的抬眼瞪向韩时松:“咦!?我记得你服下四虫缓蚀丹至今已半年有余,为何你还会活着?”
“哈哈哈哈哈!!!”
韩时松突然仰天大笑。
虽是笑着,却有泪自眼角滑落。
笑着笑着,他却又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怒吼道:“早知会变至这般模样,倒还不如死了!!”
苏望亭讪笑道:“那个…嘿嘿,见谅、见谅哈。当初忘了告诉你,若是于九州江湖寻不着我的话,可去幻烟阁找一名叫毒郎中的男子,他自会给你解药。”
韩时松抹了把泪:“如今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
“你既未服解药,为何能活至如今??还有,你为何会在这片黑泽之中?”
韩时松重重的叹了一声,靠着篱笆坐了下去,无精打采的说道:“当初毒发之时,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针扎一般。而周身内里的骨头及脏腑上,则好似有千万只虫子不停歇的在啃噬着。没日没夜的折磨着我。”
“呵呵呵,见谅、见谅。”苏望亭只能傻笑着重复这句话。
“如此捱过几日后,我已身心俱疲,只一心想求死。那日在一座山谷中我正欲拔刀自刎,却突然冲出来一人阻止了我。”
苏望亭眉头一挑:“季无常??”
韩时松点头:“对。季无常得知我中毒之后,只问我想不想摆脱折磨继续活下去,并说有一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不但能解了此毒,而且保管今后百毒不侵。”
苏望亭连连点头:“我明白了。于是他帮你以毒淬体。”
“对!虽说是保住了命,可我也被这个保命的法子给控制住了。淬体所需毒药的配方,季无常是严加保密的,只是定时配制好了后给我服用。后来季无常便吩咐我来此处的花田帮忙,说她的女儿自会将配制好的毒药定时送上。”
苏望亭冷笑道:“好一个控制人的法子。只怕在黑泽中为他卖命的人,都是被这个法子给控制住的。”
韩时松点头:“正是。我们必须严格遵从小姐的命令,否则,便会断药。”
“小姐??指的是季无常的女儿?”
韩时松对着花田狠狠的啐了一口:“对!!被逼着种这些个害人的玩意,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苏望亭望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轻叹了一声,问道:“你以毒淬体多久了?”
韩时松翻着眼想了片刻,答道:“刚过两个月。”
“那还有救。”
韩世松闻言噌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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