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亭苦笑着甩了甩头,正欲挥鞭继续前行,忽只听头顶传来一道嘹亮的鸣叫声。
抬头一看,是一只鹞鹰。
正是当日幻烟阁赠与白葵的那只。
只见这只鹞鹰于空中盘旋了几圈后俯冲而下,落在了苏望亭的肩头。
从鹞鹰脚上的小信筒内取出一卷纸,打开。
只有三个娟秀的字。
“保重。”
落款,一个“雯”字。
苏望亭盯着纸,久久无语。
直到肩头的鹞鹰扑腾着大翅膀飞起,他才回过神来。
将纸收入怀中,苏望亭仰望着远去的鹞鹰,喃喃道:“姑娘冰清玉洁、不染纤尘,我这一身血污之人,又怎配得上你。”
……
九州西南,南州。
以梅沙江为界,过了江,便进入了夜流国的境内。
夜流国气候与九州大部分地区迥异,差别明显。
长年的湿热,是常态。
夜流国境内多有沼泽湿地及雨林,其内瘴气遍布,剧毒的虫蛇及花草也是数不胜数,若是异域人士孤身闯入这些人烟稀少的陌生之地,与自杀无异。
这是苏望亭刚渡江进入夜流国境内之时,迎面自夜流国返回九州的旅人所给的忠告。
可这些旅人也给了苏望亭一个令他沮丧的消息。
那黑水潭,正是他们所警告的莫要擅闯的危险区域。
黑水潭,当地人又称之为黑泽,位于夜流国中部。由于其内无论是潭水亦或是土壤都呈现出黑褐色,故得此名。
黑泽本就是夜流国内最大的沼泽湿地,足有茂州的三分之一大小,其四周被雨林环绕,周边百里内无村庄城邦。
黑泽内的毒虫及毒花草种类及数量之多,可谓冠绝天下,被称之为普通人的禁地。
又被称之为蛊师的天堂。
夜流国内最大的蛊师门派六彩门,便位于这黑泽的东端。
又从边境附近的当地人口中得知,若想进入黑泽一探究竟,最稳妥的办法便是雇佣熟知那片区域的蛊师作为向导,否则必定是凶多吉少。
于是乎,苏望亭决定孤身前往。
他偏不信邪。
三日后的清晨,苏望亭到达了黑泽北面的雨林外。
穿过雨林,便可进入黑泽。
望着林内那雾蒙蒙的一片,苏望亭笑道哪里有什么可怕之处,反倒美的像仙境。
于是下了马,信步入林。
于是一炷香的光景后,雾气昭昭的雨林之内,苏望亭趴在了地上。
口吐白沫,没了动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了自己的马。
“嗯?怎么回事?”苏望亭茫然坐起身,四下张望,“怎的突然睡了过去?我怎么又出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踩踏枝叶的声音,苏望亭回身一看,只见一名年约十七、八的姑娘口中叼着一根草,正望着自己。
“你是?”
“呸!”那名姑娘豪放吐出了草,“你可真是个人才,不待太阳升起瘴气散尽便进入林中。若不是我见林外有匹马,好奇入林查探,你此时只怕已经凉透了。”
“啊??”苏望亭慌张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中毒了?”
姑娘大咧咧的笑道:“不用惊慌,我已给你灌了解药下去。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好模样,死了怪可惜的。”
“啊唷,天爷,原来如此!”苏望亭忙不迭的爬起了身,对那姑娘拱了拱手,“多谢出手相救。呵呵,在下可真是小瞧了这黑泽。”
“十两银子。”姑娘嘻笑着伸出了手。
“啥??十两银子??”苏望亭懵了。
“十两银子救你一命,不算贵吧?”那姑娘调皮的冲苏望亭皱了皱鼻子。
“不…不贵、不贵!应该的、应该的。”苏望亭忙从怀里摸出了些银子,双手递了过去。
那姑娘美滋滋的收了银子,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进黑泽??嫌命太长了?”
苏望亭挠了挠头,苦笑道:“有些…私事,总之是想入内打探一番。姑娘你又为何会孤身一人现身于人迹罕见之地,不怕危险么?”
那姑娘小脸一昂:“哼,我是茶荣蛊寨的人,当然有一套法子避免中毒了!”
“茶荣蛊寨??”
“对。就是夜流国最大的门派,六彩门的宗门所在之地。”
“六彩门??”苏望亭闻言一怔,回想起了将穆世兰毒翻的那两名蛊师,“那你…也是蛊师?”
姑娘摆手道:“嘻嘻,蛊师这个称呼还担待不起,我还未出师呢。”
“那…你可否作为向导,带我进黑泽?”
姑娘闻言吐了吐舌头:“我在雨林内走走还凑合,黑泽不行。黑泽内虽看上去地势平坦,可哪处是能落脚之地,哪处又是一踩便陷下去的沼泽,得经验丰富的蛊师才行。”
“那你可否带我去你们寨子,帮我请一名有经验的蛊师作为向导?”
姑娘再次伸出了手:“十两!!”
苏望亭哦了一声,再次摸出银子,笑呵呵的递了过去:“小意思!肯冒险带我去黑泽走一趟,十两不贵。”
“说什么呢你!”那姑娘仔细的收好了银子,对苏望亭翻了个白眼,“这十两,是我带你去茶荣寨的带路费。区区十两就想请一个黑泽的向导??做梦呢你。”
“我天,这转眼就坑我二十两?”苏望亭一把捂住了脸,“我说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一头钻钱眼里去了,事事都提钱。莫非你姓钱?”
“猜对喽!”姑娘那一双小手拍的啪啪响,调皮的对苏望亭眨巴着大眼睛,“本姑娘大名,钱多多!”
“……”苏望亭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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