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那弟子连连叹着气转身回到宗门口,未再有话。
“囚岛??让他临死前略得宽慰?”
苏望亭想着想着,却哑然失笑。
黎姑娘要给司徒空的,是代表决绝之意的断发。
若是临死前让他看见这东西的话,只怕略得的不是宽慰吧,而是死不瞑目吧。
信步来到海边,苏望亭眺望着大洋喃喃自语道:“呵呵,想不到那厮竟会这般的讲义气,宁死也不泄露霜花宫的内功。”
说着苏望亭自怀内摸出黎姑娘的断发,笑道:“若不是让我送断发,只怕司徒空这厮就这么死了都无人知晓。呵呵,黎姑娘你本意是与他决绝,却是无意间救了他呢。看来,这姑娘是你司徒空命中的贵人那!”
……
第二日清晨,落霞滩大门缓缓打开。
一名浑身都是血污,脸上肿胀至已几乎看不出人样的男子,被押了出来。
司徒空。
“司徒师兄……”昨日与苏望亭对话的那名弟子双目含泪,轻声唤道,“如今你肯招,还来得及!”
司徒空惨笑着缓缓摇头:“大丈夫活于此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师弟,保重。”
“有什么话,下辈子再说!!”一名刑堂弟子拉起套与其颈间的铁链,粗暴的将他往海边拖去。
而那名守门弟子则抹了抹泪,踮起脚遥遥望向海边。
却不见昨日那个双眼乌青男子的踪迹。
一艘船,早已等在海边。
两名刑堂弟子一左一右架着死狗般的司徒空,运起轻功点水入海,顷刻间便已掠上了那艘船。
“摇浆去!!”
司徒空被一脚踢翻。
“摇…摇你大爷……不摇,怎么的?”
于是已被折磨至半死的司徒空再次被殴打一顿,口鼻淌血的瘫在了船内,没了动静。
五十里的水程,不多时便到。
一座肉眼可见范围的黄沙小岛之上,一座土墙高耸的围院矗立于中央,除此以外这座小而荒凉的岛上别无它物,除了黄沙,便只有三两颗棕榈树。
司徒空像一件货物一般,被扔下了船。
几名身着落霞滩刑堂服的男子快步自囚院中走出,其中一人大笑道:“这回要弄死的是谁?”
一名押送弟子耸了耸肩:“自己人。偷练霜花宫内功,疑似与玉面妖刀有关。长老有令,无论这厮是否如实招来,皆杀之!”
“好嘞!!”
一名男子狞笑着上前,一把揪住司徒空的散发往囚院门口拖去。
可怜的司徒空是痛的连连蹬腿,嘶声怒吼道:“有种,现在就杀了老子!!换作以前,老子都不会拿正眼瞧你们这帮龌龊的东西一眼,嚣张个什么!!”
那男子狞笑道:“就算你以前是再大的人物,到了此处,也只是一条死狗。别急,死是一定会死的,关键是怎么个死法,你很快便会知晓。”
“我去你大爷的!!”
司徒空突然猛运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头撞向了那男子。
“啊唷喂!你这厮!!”那男子是被撞四仰八叉,胸口一阵的发闷。
可司徒空的这般行为,是极愚蠢的。
因为他此时已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浑身疲软,且四肢皆被铁链锁住,又哪里能逃脱的掉。
于是他立即遭到了一顿毒打。
四名囚院的男子连同押送的二人,围着司徒空就是一顿的踹。
可怜的司徒空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抱头,承受着疾风骤雨般的殴打;鲜血,是一口又一口的喷出,在这肆无忌惮的踩踏之下,浑身上下是咚咚作响。
“好!!你这厮,是条汉子!!”
一道声音突然自众人上头传来!
那六人一惊,齐齐停止了殴打,寻着声音扭头望去。
只见一名双眼乌青的男子自不远处的一颗棕榈树上掠下,慵懒的缓步走来。
他的身形,修长。
他的脸,白皙如玉。当然,只要不看那对熊猫眼的话。
而他的腰间,悬着一柄窄鞘长刀!!
苏望亭!
“你是何人!?”六人齐刷刷亮出了鸳鸯钺,紧盯着这名悠悠走来的男子。
此时那对乌青的熊猫眼中,寒光凛冽。
又仿是,怒火滔滔。
苏望亭吐掉了叼于嘴角的一根细枝,冷冷道:“竟这般虐待我的朋友,你们,准备好承担后果了么?”
“呜哇!!”
司徒空再次吐出一大滩血,以颤抖的双手支起了上班身,肿胀的双眼望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这声音……是…是你么……”
苏望亭点头:“是。”
“呵呵呵呵……”司徒空跪于沙地仰天惨笑,口中鲜血喷溅,“我…是你的朋友了么……”
苏望亭鼻头一酸,重重点头:“是!!”
“那我…虽死……无憾……”
“扑通!”
司徒空一头栽下,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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