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的令符皱眉看着她,“交易?”
“将我母亲贬到河北封地,此生不得入都。”她说这话时嗓音有些发抖,可知道唯有将母亲兵力和属地都迁离都城才能让母亲安然无恙。刘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给自己倒了盏茶,一饮而尽,“那你呢?”
阿娇顿了顿,脑中闪过卫青的模样,没有回答。像是习惯了她如此模样刘彻沉着眸子,阿娇,我能放你走一回两回,却不能保证还有第三回......他抿了口茶水,看着她,“阿娇,旁的我可以答应你,可唯独此事......”
“为什么?”她皱眉问出声。刘彻却并不说话,盯着手中的茶盏半晌,“阿娇,你可恨我?”
她顿住,恨么?自然是恨的,垂下眸子看了眼门外箍儿担忧的面色,手中的茶水溅出了杯盏,星星点点的茶渣落在手上伸手拂去,茶渣已经不在可被烫着的疼痛还在,“刘彻,那你可曾信过我?”
刘彻皱眉,可还没等他开口就瞧见她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嘲讽,“你连自己都不曾信过又怎么会信我呢?但这些早已无所谓了,我不过是想......”她自己戛然而止,问这些是想做什么呢?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
很快转移了话题,将令符放在他手边,“这交易你做也好,不做也罢。”她只希望有这物件,能够阻止母亲继续下去,可能在刘彻心中留一条母亲的活路。她眉眼中过分淡漠,刘彻收起那令符,“你明知道卫青是皇姐日后的夫婿,还要如此么?”
卫青......
阿娇猛然抬头,“你一定要...逼我到如此境地么...”
她言语忽然激动了些,刘彻沉下眸子,带了些许无奈,“阿娇,并非是我在逼你,而是卫青,他此刻在哪呢?”
平阳侯府......她觉得呼吸被人忽然扼住,心中想要去相信卫青可昔日阳信与卫将军恩爱的传言忽然涌入脑中,见她面上有些难看,刘彻不再开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卫青是阿娇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她本想此事结束之后就同卫青一起离开,她甚至想好了用自己余生去接纳他到自己心中,为他生儿育女......
“箍儿,送客。”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似乎有人轻叹一声她不知他说了什么,起身往书房内走去。整个人窝在软榻上,到了晚些时候有人推门而入,听着沉稳的步子声阿娇松了口气,抬手拽着卫青的衣角,“卫青?”
他嗯了声,俯下身来探了探他的额头,阿娇没动,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他身上似乎带了些酒味儿,阿娇忽然抬眸看着他,“我们离开长安好不好?建康城也好,江南也好,我们离开,好不好?”
她忽然的话语让反倒是让卫青呆了呆,他笑,“怎么忽然这么着急?我原是打算过两日就离开的,可眼下平阳侯离世,他救了昔年落魄的我们姐弟二人,如今小丧未过,我不能离开的。还有,我有些担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