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御收回手,神情依旧失落,低着头没有说话。&apapap/p&apapapgt赫连月见他情绪实在是不怎么好,自己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能暂时先起身,推着他的轮椅走出满是臭气脏污的大殿。&apapap/p&apapapgt院子里,天色已经极黑了,月光下,路边种着一株孤零零的梨花树,白色的梨花在似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一簇一簇,如霜似雪,风儿一过,花香四溢……&apapap/p&apapapgt“梨花终于开了呢……等了这么久,春梨园那么多的梨花却一直不开,到了你这,就这一株反而开的那么好。”赫连月目光铮亮的看着那株梨花树,脸上洋溢着明显的欢喜之意。&apapap/p&apapapgt宫无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话,身上泛着淡淡的清冷气息。&apapap/p&apapapgt赫连月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不开心,便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轻松的问道:“嘿,你猜我为什么喜欢梨花?”&apapap/p&apapapgt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无尽的沉默。&apapap/p&apapapgt他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更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回应她!&apapap/p&apapapgt赫连月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太闷骚了,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你想要去了解都无从下手。&apapap/p&apapapgt“因为,梨花酒。”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很是笃定的说道。&apapap/p&apapapgt赫连月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个回答。这不是她在赏花宴上随随便便糊弄那些人说出的答案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她在皇宫里所有的动向他其实都知道?等等,这个男人……不是已经落入了这种任人欺凌的处境了吗?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apapap/p&apapapgt突然一阵寒意袭来,赫连月看着身下这个看似已经毫无翻身可能的男子,眼里终是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apapap/p&apapapgt是她太天真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如她看起来这么简单,他之所以能在皇宫里屹立不倒这么久,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如今之所以被困,恐怕他也是别有所图吧……&apapap/p&apapapgt不过,这些,又与她何干呢,反正她不过是北岳国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apapap/p&apapapgt“不是,不光是因为梨花酒。”&apapap/p&apapapgt她摇摇头,直接否定了,她虽然喜欢梨花酒,但是这自然不是她喜欢梨花的真正原因,虽然她是个俗人,却也没有俗到这种地步。&apapap/p&apapapgt宫无御又一次沉默了,他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明明莫名的想要见她,莫名的想要与她在一起,可一旦在一起了,他又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是没有办法保护她的,他是不能接近她的。&apapap/p&apapapgt赫连月并没有察觉到宫无御的异常,她只是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梨花上,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梨花……如你一般。”&apapap/p&apapapgt顿了顿,见他毫无反应,便又道:“如你一般故作圣洁,自命清高,一样清冷的颜色,一样令人难以忘怀的气息,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那么讨厌,却又该死的迷人。”&apapap/p&apapapgt
说完,她便沉默了,神情平静的不像话,但攥紧的手和鼻头泌出的细微的汗水出卖了她,其实她很紧张,一方面希望他不要在意不要回答,一方面又在心底莫名的期待着他的回答。&apapap/p&apapapgt两人都静默了许久,宫无御终&apapap/p&apapapgt于开口,语气平淡道:“梨花若是如此,你确是不该喜欢。”&apapap/p&apapapgt“不该喜欢?”赫连月只觉得心头“噌”的一下冒出一股子怒火,强行将拉着他的轮椅将他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弯腰,一低头,重重的吻在了他的唇上!&apapap/p&apapapgt霎时间,两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apapap/p&apapapgt赫连月也懵了,她方才的反应完全就是一时冲动,毫无计划,吻他不过是当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当她真的做了的时候,她反而不知要如何继续,只是浑身僵硬的定在那里……&apapap/p&apapapgt夜风很凉,带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他的唇亦是很凉,带着一股柔软的甘甜。&apapap/p&apapapgt月光下,面容妖冶的银发男子,此刻如同失了魂一般,任由着某人肆意轻薄。半晌过去,连呼吸都不曾有,唯有紧闭的双眸睫羽轻颤,昭示着他的此刻有多么的紧张。&apapap/p&apapapgt过去了许久,他依然一动不动,紧闭着眸,紧闭着唇,看似在抗拒着什么,但却终究没有将她推开。&apapap/p&apapapgt赫连月试图得到他的丁点回应,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咬着牙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开始怀疑,还要继续下去吗?每一次都是她如此主动,他却从未对她表露过什么,只是逆来顺受……她受够了!&apapap/p&apapapgt呵,她对他的心意,难道就这么轻贱的可以随意忽视么?!她真是恨死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了!&apapap/p&apapapgt赫连月终于放开了他,直起身子时,脸上是一片冰冷之色,她已然失望透顶,看着身下的男子,寒声道:“不该喜欢!你现在为何不直接推开我?!不该喜欢!你为何要舍命救我?!不该喜欢!你为何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处处勾引我?!”&apapap/p&apapapgt“那,你想我如何待你?”就在赫连月气的晕头转向之时,宫无御突然抬头,目光一片清冽的直视着她!&apapap/p&apapapgt“你……”赫连月话语一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语言去回答他!&apapap/p&apapapgt她想要他如何待她?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其实她根本无法回答。因为,她如今并非孑然一身,她有着北岳公主的身份,也有着宁王妃的身份,她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根本没有办法答应宫无御什么,即便心中对他喜欢,却也根本无法对他负责,甚至,连最基本的保护他都做不到……&apapap/p&apapapgt想到这里,赫连月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她渐渐的意识到,是自己太过于自大了,以至于都忘记了两人此时的处境,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解开体内的蛊毒,否则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宫无御谈恋爱!&apapap/p&apapapgt“我明白了。”赫连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宫无御一脸郑重的保证道:“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会护你到底!你等着,等我做好了准备,就入宫救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然后她才可以将他明媒正娶不是吗?&apapap/p&apapapgt“什么?”宫无御被她突然如此对待,微微一愣,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好似瞬间便没了脾气,还说这样的话……如果他知道,此刻赫连月打算明媒正娶他的想法,估计直接就暴走了,他只是暂时双腿被寒毒所侵无法行走,谁要她负责一辈子了?!&apapap/p&apapapgt“没什么。”赫连月也不打算明说,只不过脸色越发的坚定起来,一边推着他的轮椅便往寝殿那边走去,一边嘱咐道,“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保证明天宇文长宁一定不会再过来找你的麻烦!”&apapap/p&apap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