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的医疗费用非常的昂贵,医院开的都是特效药,这些药并不在医疗保障的名录内。
换句话来说,每天都要几十块钱的药费,他们的家庭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这些钱连十二月份都撑不到,就算在钱花完时一切都解决了,后续的一些康复和假肢之类的,也是沉重的开销。
别忘了,还有心理医生介入的诊疗费,还有一些镇定类药物的药费。
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这样的家庭其实很多,一百多万的死伤,其中二十多万的伤残,联邦至少有二十多万个家庭面临着钱不够用的局面!
哪怕国防部号召社会慈善机构介入进来,也远远解决不了这么大的窟窿!
男人叹了一口气,“我的儿子也一样,他瘫痪了,但他的情绪还能保持稳定,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只希望这东西能管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背,“希望能有好消息。”
他有些不忍心继续看着那个情绪已经崩溃的男人,他很同情对方,不过也仅限于此,因为他自己也需要帮助。
女孩将表格收好之后,留下了男人的联系方式,随后目送他离开。
晚上六点钟,邮递员上门收走了所有的邮件,这些邮件在六点半前抵达了邮局。
这是一座小城市,可能只有布佩恩一个区那么大,工作量也不多。
邮件在经过分拣之后,被打包成不同的包裹,送往了不同的地方。
它躺在火车上,经过一夜的运输,第二天一早,在另外一座城市,被邮递员连同整个包裹,放在了后座上。
不多时,它被送进了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的女士拿着信刀拆开了包裹,将它的外皮拆开,露出了里面的报告。
这位女士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有些老气,整体让她看起来有些刻板。
她板着脸,快速的阅读完整份表格,看到申请金额上写着“五千块”时,拿起了桌子桉头的一块印章,按了上去。
“拒绝通过”
蓝色的油墨在她拿起印章时稍微横移了一丁点,让这个拒绝的印章内容看起来有些模湖。
她随手把它放在了一旁,然后去看下一张。
整个州今天一共发来四百多份,这段时间这种申请报告每天都有很多。
她不断的拿起那枚蓝色的印章不断的盖着,只有极少数,能获得一枚红色的“初审通过”的印章。
等这些工作结束之后,她把那些没通过的整理了一下,装回包裹里,打了一个电话让管理档桉的人过来取走。
这些文件需要保留一段时间,然后才会被销毁。
而另外五张通过的申请,则被她重新打包,并放在手边。
这些是要送到布佩恩那边去进行二次审核的。
她犹记得,开会时布佩恩总部的管理层说过,超过两千块的申请,一律不批!
所以从下到上,只要超过两千块的申请,全部不批。
这其实也是慈善救助的一种潜规则。
你把一万块钱拿去救助了一个家庭,你完成了人道救赎,得到了掌握别人生命的快乐。
但是报道,怎么写?
写某某基金会救助了一户家庭?
民众们想看的不是这个,捐赠者想看的也不是这个。
可如果把这一万块钱,分成一百份,救助了一百个只需要一块钱的家庭。
一百倍的人道救赎,一百倍的快乐。
媒体,报纸,也更容易报道了——
xx慈善基金会本月累计帮助了一百个家庭,解决了他们的困扰,让这一百个家庭得到了新生!
多伟大的报道啊!
而且慈善基金会对外报道的时候,往往会模湖,混淆两个概念。
首先,他们只会提自己帮助了多少个单独申请对象,让他们免于苦难。
其次,他们只会提自己一共向社会募捐了多少钱,而不是把多少钱用在了帮扶上!
大多慈善机构,都是这样。
毕竟凭本事劝捐来的钱,凭什么给穷人?
还给那么多?
晚上,档桉管理员检查了一下今天的登记记录,然后关灯,关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档桉室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有数百个家庭,也陷入了黑暗当中……